程天源皺眉問：“這麼多不舒服，你怎麼不早說？”
“我陪你去！”薛衡道。
程天源無奈笑道：“您如果是年輕幾十歲，身強力壯，您就算是不吃藥，估摸也能自己好起來。可現在不一樣啊！老人家昏迷不醒，還發高燒。你知不知道，您這是肺熱過度引發的感染，醫生說得住院幾天，慢慢處理。”
兩人低低聊著話，等到三點多的時候，劉英才清醒了過來。
“不了。”薛淩道：“你先處理好你的私事吧。媽這邊需要你幫忙，小涵也總鬨騰。我能處理好的，放心吧。”
薛淩壓低嗓音：“有客戶反應產品出了問題，說是容易撕破，後來發現是假冒偽劣產品。這事非同小可，我得立刻去處理。”
“都是些小毛病，有什麼好說的？”劉英絲毫不在意，道：“如果是在以前鄉下，俺往田裡山邊找一些藥草來熬，喝下就沒事了。偏偏這邊都是水泥地，除了公園種花種樹，就沒見過什麼藥草。”
病房再度安靜下來。
薛淩接起，聽著聽著皺起了眉頭。
程天源氣得不行，沉聲：“媽，您就算不顧著你自己，您也要顧著孩子吧？小涵平時都是您在帶，今天您突然昏迷不醒，那孩子多不習慣啊？淩淩廠裡一大堆事，昨晚一夜沒睡幫忙守著爸，今天醒來匆匆跑來守著您。阿衡也跟著跑了一整天了。您不珍惜您的身體，就是在害我們一眾人忙得團團轉，又是擔心又耽誤了工作。”
程天源鬆了一口氣，道：“這是醫院。媽，你有些不舒服，還發燒了，我們不放心你，所以將您送來醫院。”
薛淩點頭，腳步飛快離開。
小涵經常在嶽父嶽母家，程天芳自然也會常在那邊進出。他實在不想遇到她，所以也沒怎麼去嶽父他們那邊。
隨後她掛了手機，匆匆站起來。
“廠裡有事，我得趕緊回去一趟。”
程天源低聲：“小心開車。”
薛衡微愣，輕輕點頭。
劉英迷糊搖頭：“不咋滴……身上沒一處好的。”
程天源也不知道她聽進去沒有，將窗戶開大一些，倒了半杯水喂老人喝下。
都已經要離婚了，也沒什麼好遮掩的。
病房裡一陣尷尬的安靜。
“體溫已經恢複如常，但仍需要繼續觀察。有任何異常立刻來說，病人醒了也得說一聲。”
她皺眉舔了舔舌頭，張望四周。
薛衡一時語塞，苦笑：“我爸媽回來了……我以後不用啃麵包了。也不經常啃，早餐而已。有時候趕時間，湊合湊合。”
“沒啥好糟的。”劉英虛弱躺下，低聲：“年紀大了，毛病就來了，老人家都這樣。沒個病啊痛啊，老人怎麼會死？都這樣的。”
“有。”劉英解釋：“嘴巴乾乾的，喉嚨也苦澀，鼻子塞得難受……”
劉英沒顧著自己，心裡卻惦記著外孫女。
“小涵咋樣了？那小丫頭最近都黏糊我……什麼時候能出院？傍晚咱們回家吧。如果要什麼打點滴打針，明天再來醫院就是。”
“不行。”程天源解釋：“阿桓說了，今晚您可能會重複發燒，至少得明天做了肺部ct，確定沒事了才能出院。不過，接下來幾天還是得打點滴，一天兩三個小時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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