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太累，也許是年紀大了，他的背沒以前那般挺拔，佝僂著往前走。
“沒大礙了。”薛欣解釋：“隔天就出院了，隻是他的精神還挺差的。”
程煥然知曉沒那麼多時間磨蹭和等待，小心套好防護口罩，然後快速往中藥房奔。
“桓舅，姑姑的身體本來很虛弱，一大堆基礎病……我真怕她扛不住。”
可這些天他不眠不休救治病人，拖著半病的身體硬扛，身心疲憊不堪，看著似乎蒼老許多。
薛揚道：“我會跟衡舅舅和姑姑保持聯係的。他們現在住隔壁，暫時都沒法下床。姑姑的情況可能比較嚴重，她說腦袋昏昏沉沉的，覺得一輩子貌似都沒這麼難受過。”
陳新之再度提醒：“找一找桓舅舅，問問他怎麼說。”
程煥崇刷著手機驚喜道：“官方發通知了，三天後開放各個道路關卡，航班也會逐漸恢複。”
小佟麻利送他去醫院，打了兩天點滴出院。儘管沒什麼大事，但卻把所有人嚇了一大跳！
薛桓滿臉疲倦，眼裡儘是紅血絲，臉上都是戴防護口罩的淚痕，或深或淺。
薛揚點點頭：“整個療養院都封了。現在沒感染的住東邊，感染的住西邊。暫時還亂著，估摸得過兩天才能稍微安穩下來。”
解封後，誌願者不用那麼多了，薛揚和陳新之不用再出門穿街走巷忙碌。
……
程煥崇擔心問：“物資和藥呢？能送進去吧？”
程煥崇忍不住問：“多多哥好些了吧？”
程煥崇忍不住問：“你們為什麼不坐阿清的飛機去爸媽那邊？”
小佟又心疼又無奈，把他罵了一通，不許他再喝酒，天天煮白粥麵糊給他吃。
薛桓多半是將手機收起，一直沒接聽。
薛桓了解哥哥和嫂子的身體情況，很快開了兩副方子出來。
程煥然緊張問：“桓舅，姑姑……她不知道能不能撐得住？”
程煥然受不住手機轟炸，猜想可能是出了急事，不然弟弟妹妹們不會這麼著急找他，趕忙脫了防護服，從兜裡拿出手機接聽。
“就算讓你去照顧姑姑和衡舅舅，你也幫不了他們多少。”林清之拉住他的手，低聲：“他們現在需要隔離治療，你去了也進不了療養院。”
走廊的兩側都是病床，家屬們或靠在床沿邊趴著，或睡在病床旁。一眼望去，滿是憔悴人影。
薛桓低低歎氣，安撫：“然然，這些天咱們見過太多的死亡……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此時此刻，咱們隻能抱最大的信心，儘最大的能力，心態擺放最平和的態度。儘人事，聽天命。”
“鐵頭哥不要。”薛欣解釋：“他說我們雖然都居家，但一出去就可能染上病毒。萬一去機場的途中不幸感染，到時連累那邊一大家子老老小小，那可就太糟了。另外，他還要在這邊等多多哥。媽的葬禮要怎麼安排，墓碑的字該怎麼刻，都需要仔細商量。”
程煥崇猜測另一個原因：“忙碌著，彆讓自己太安靜，反而能更好過渡。”
“等複工了，還有一大堆事要忙。”薛欣無奈道：“可我還是什麼心情都沒有……不想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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