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
兩柄劍第二次相撞,但卻沒有後續米蘭達的劍一觸即退。
米蘭達直直地盯著拉斐爾,目不轉睛,像是忘記了周圍的一切。
拉斐爾則臉色蒼白地看著米蘭達,似乎被命中了最關鍵的要害一樣。
唯有科恩摸著頭,疑惑地看著場中:奇怪,這一劍明明什麼傷害都沒有啊?
兩個人的反應怎麼這麼詭異?
隨即,米蘭達的聲音悠悠傳來。
“洗劍之殤消失了……這就是原因?”亞倫德的女兒,此時的嗓音竟有些出乎預料的微微顫抖:“三年?三年?”
“這就是原因?”
白衣的青年,拉斐爾此刻怔怔地看著米蘭達。
表情複雜。
米拉。
她還是現了。
三年後的第一次見麵。
她就現了。
他垂下眼簾。
下一秒,女劍士猛地抬起頭,情緒激動地大聲道:“拉斐爾,你這個自大的白癡!”
拉斐爾沒有說話,隻是麵容平靜地看著她。
科恩震驚地看著似乎有些情緒失控的米蘭達。
這是……
怎麼了?
剛剛不是還“堅強獨立”的女強人,怎麼一會兒又變成“悲痛欲絕”的前女友了?
下一刻,女劍士轉過身,狠狠一劍,刺入身旁的牆中!
“嗤!”
拉斐爾長長地歎出一口氣。
表情陰沉的米蘭達鬆開手,任著劍柄在空中輕顫。
“他,我詛咒他……”米蘭達轉過頭來,咬緊牙關,表情悲憤,充滿怒意地冷笑一聲:
“他活該!”
“活該!”
女劍士嘶吼著。
拉斐爾輕輕地收劍入鞘。
“彆這樣,米拉。”白衣的年輕人搖著頭,柔聲道:“不值得。”
科恩張大了嘴巴。
他已經快被眼前的狀況搞瘋了。
這兩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劈裡啪啦打了一通,然後就不打了?
開始一哭一哄地打啞謎?
洗劍之殤?自大的白癡?活該?不值得?
他永星城西城警戒廳的二級警戒官兼城防巡邏隊長,科恩卡拉比揚,此刻腦子一團亂麻。
完全不能理解啊喂!
“我說啊,”科恩痛苦地撓著頭,他一邊走近兩人,一邊插話道:“有沒有人給我解釋一下現在是什麼狀況?米蘭達啊,雖然拉斐爾他身上有災禍之劍的……但你也不用這麼激動……”
下一刻,米蘭達和拉斐爾齊齊抬頭,怒目出聲。
“閉嘴,科恩!”這是滿臉怒火的米蘭達。
“彆是現在,科恩!”這是臉色如冰的拉斐爾。
被兩人同時打斷的科恩,張開了一半的嘴巴停在半空中。
他瞪著無辜而不知所措的眼睛,舉起雙手,陪著笑臉,點頭哈腰地後退了一步。
好好,你們聊,你們聊。
完全在狀況外的警戒官,在心裡默默腹誹道:像我這種智商不夠的人,就不參與了。
該死的情侶檔。
被科恩這一打岔,三人又沉默了好一會兒。
其中兩人沉浸在複雜而微妙的情緒裡,第三個人則百無聊賴地歎息。
“所以,”米蘭達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低頭冷笑:“洗劍之殤,回不來了,是麼?”
就像你一樣?
拉斐爾讀懂了她的意思。
他輕歎一口氣,眼神複雜。
“洗劍之殤,源自諸王紀的戰亂時期,”白衣的青年感慨般地搖搖頭:“一位驍勇善戰、忠心耿耿的大騎士,被他所效忠的主君背叛,身死名裂。”
“那位大騎士的兒子逃出了重圍,他在河邊洗濯父親劍上的鮮血,矢誌複仇,”拉斐爾淡淡道:“許多年過去,他加入敵國,也成為了騎士。”
“經過多年血流成河、屍橫遍野的殘酷征戰,新的騎士帶著新王的軍隊,終於殺進暴君的城堡,手刃仇敵。”
“但這並不能給他帶來滿足,複仇之火燃燒過的路上,隻有空虛和悲哀。”
“在麵對仇人留下的一位公主,看到對方眼裡的恐懼和仇恨時,騎士心軟了,也突然醒悟了。”拉斐爾眼神黯淡地低下頭來,繼續低聲道:“這有什麼意義呢?他這麼說。”
“舊仇得報,新恨又生,諸王的恩怨無窮無儘,死亡和仇恨互為表裡,交相綻放,悲劇從未消失,空虛深不見底。”
米蘭達靜靜地聽著拉斐爾的故事,科恩則痛苦地抓撓著頭皮他真是受夠了這兩個人。
“於是,騎士抱著那位公主走出遍布鮮血與屍體,仇恨與瘋狂的城堡。騎士站在陽光下,拭去公主恐懼的淚水。”
“在那裡,騎士下誓言,他要終結這個滋生仇恨與死亡的亂世。”
“日後,他的凡之力便被稱作洗劍之殤。”
拉斐爾的故事講完了。
米蘭達默默地站在原地。
“哈,”科恩乾笑著,想要推進一下任務的進展:“聽著像是三流的騎士小說,悲慘的身世,高貴的出身,強大的仇敵,慢慢變強,見了女人就腿軟,然後下誓言要爭霸亂世……。”
“閉嘴,科恩。”這一次,一男一女打斷科恩的口徑和度,都出奇一致。
科恩再次委屈地閉嘴。
“看,”拉斐爾轉向米蘭達,麵容晦澀地輕笑道:“跟更偉大的目標比起來,這些事情都不值得在意。”
“你明白嗎?”
米蘭達看著拉斐爾,眼神裡儘是憤恨和悲哀:“所以,秘科?”
拉斐爾扯了扯嘴角,點點頭。
兩人靜靜地對視著。
似乎隻有對方能理解彼此。
直到米蘭達表情沉痛地轉開目光。
“我剛剛並非開玩笑,事關兩國的未來,今晚龍霄城不會平靜,”拉斐爾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抬起頭,看著月光下,遠方的英靈宮,重新換上笑容:“事實上。”
“已經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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