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這個家夥,是那些終結塔叛徒的人——跟塞米爾一起來的。”
貝萊蒂麵色緊繃,對著身邊的巴尼道。
泰爾斯恍惚地聽著他們的話,目光緊緊鎖在眼前的瑞奇身上。
巨大的震驚帶來的打擊不但讓他精神耗損,就連身體裡的疼痛似乎也加深了一分。
怎麼可能……
“塞米爾,”小巴尼緊緊盯著站在災禍之劍中的塞米爾:
“你故意騙我們這裡是出口,引我們過來,就是為了……這個?”
小巴尼的話讓衛隊的囚犯們紛紛咬牙切齒。
塞米爾凝視了巴尼一秒,輕哼搖頭。
“我沒有騙你們。”
塞米爾頓了一下,聲音清冷:
“這是唯一的生路——你們從大門出去,隻有死路一條。”
小巴尼怒哼以對。
眼前這幫氣勢洶洶的劍手顯然來者不善,但是他們這一方……
巴尼瞥了一眼自己還在陣痛的右臂,以及在煉金球中受挫嚴重的眾人,頓感棘手不已。
“敘舊的話不妨放到以後吧。”
瑞奇胸有成竹又不失禮貌地打斷了塞米爾與舊日同僚的對視:
“現在,各位,我們該回家了。”
隨著瑞奇的話音落下,他身邊的人——那個劍速奇快無比的北地劍手克雷,以及作為間諜提前派駐進來的約什,緩緩把手伸向腰間的劍柄。
王室衛隊的囚犯們麵色一緊,狀態不佳的他們勉力舉起武器,擺出戰鬥姿態。
“我們狀態太差,不能陷入混戰和圍攻,他們的終結之力有問題,也不能過多糾纏,”小巴尼死死盯著正前方的瑞奇,輕聲對身邊的人道:
“貝萊蒂,我隻有一隻手能用,也沒有試探的餘地。”
“我明白,”貝萊蒂表情凝重,悄聲回應:
“等你的信號。”
小巴尼點了點頭,抬起頭對著瑞奇揚聲道:
“你們的目的是什麼?”
瑞奇淡淡微笑,正要開口。
“彆擔心,我隻是……”
可努力鎮定著自己的泰爾斯臉色一變,突然明白過來小巴尼要做什麼了。
少年下意識地舉起一隻手:
“等——”
可是不等他說完,小巴尼和貝萊蒂就以雪崩之勢頭雙雙撲出!
戰鬥瞬間爆發!
似乎是傷勢的緣故,這次小巴尼沒有打頭,而是由貝萊蒂怒吼著做先鋒,兩人一前一後,一斧一劍,直擊正前方的瑞奇!
也許是太突然,站在瑞奇身後的克雷和約什都下意識地拔劍,卻依舊沒能趕上,隻能眼睜睜看著兩人率先接近瑞奇。
唰!
同一秒鐘,瑞奇那把銀色的長劍——永恒真理劃開一個優美的弧線,帶動風聲,籠罩向進攻的兩人。
叮!
一聲輕響,永恒真理在半空點中貝萊蒂一馬當先的斧刃。
那一瞬間,貝萊蒂突然有種錯覺:自己陷入了無窮無儘的灼熱漩渦裡,快要窒息了。
更糟糕的是,儘管早有預料,但災禍之劍的那種終結之力還是影響了他的手臂,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不可抵擋。
灼熱,壓抑,沉重。
而他手裡頗有些分量的傭兵斧則不由自主地開始顫抖。
在瑞奇的笑容中,貝萊蒂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進攻偏離了不止一寸,堪堪劃過對方的手腕。
瑞奇心中冷笑,心知貝萊蒂的進攻已經不是威脅,他長劍回轉,迎向另一人。
但就在此時,落後一步的小巴尼終於趕到!
令瑞奇驚訝的是,隻剩一條手臂能用的小巴尼沒有攻擊他。
而是挺身撞向了貝萊蒂!
咚!
一道悶響間,貝萊蒂悶哼著鬆開了仿佛無法控製的斧柄。
他整個人借著小巴尼的撞擊改變了方向,抱拳曲肘,撞向瑞奇!
好整似暇的瑞奇終於色變。
斧刃隻是……誘餌?
但看似失控的貝萊蒂已衝到眼前。
泰爾斯突然醒悟過來,這是一記變種的北地軍用劍術“反擊式”。
隻不過,小巴尼把自己的同僚當作了盾牌。
他暗暗心驚:從手中的盾牌到身邊的活人,要靠怎樣的默契,才能兩人聯手攻出這一式?
泰爾斯沒有時間細想,隻見瑞奇不得不矮身移步,長劍卻回收不及。
他隻能以劍柄作擋,狠狠擂中貝萊蒂的腹部,偏轉開他的撞擊。
在貝萊蒂的悶哼間,借著這個空檔,小巴尼醞釀已久的劍刃終於刺出,直奔瑞奇的腹部!
一道血肉撕裂的聲音傳來。
“啊啊啊!”
瑞奇的怒吼響徹地牢!
那一瞬,仿佛周圍的空氣被擠壓了一下,本已勢在必得的小巴尼和貝萊蒂齊齊一抖。
撲通!
在泰爾斯反應過來之前,小巴尼和貝萊蒂就像控製不住自己的醉漢似的,圍著瑞奇一個趔趄,狼狽地雙雙摔倒!
“當啷!”
斧刃和劍刃雙雙落地。
泰爾斯痛苦地歎了一口氣。
“不!”頂替了職責,圍護在泰爾斯身邊的塔爾丁目眥欲裂,驚呼出聲。
下一秒,災禍之劍們反應過來,約什和克雷齊齊趕上,長劍抵頸,將偷襲失敗的兩人牢牢壓製。
隻見瑞奇身形一晃,狠狠地將長劍插在地上,勉力維持平衡,
他麵露痛苦地低下頭:捂住腹部的左手指縫裡,正不斷滲出鮮血。
幾秒的時間,一來一回,兔起鶻落,凶險的戰鬥就這麼結束了。
周圍的人看得目瞪口呆。
“該死,”北地劍手克雷氣急敗壞地看著腳下的小巴尼:
“這是今晚我們第幾次被偷襲了……”
但他正要說下去時,卻被瑞奇阻止了。
“不,他們很厲害,”瑞奇喘息著,擺手拒絕了塞米爾要過來攙扶他的好意:
“囚禁多年,傷重之軀,還能找到這樣的機會。”
瑞奇看著腰間的鮮血淋漓,歎了口氣。
隨著小巴尼和貝萊蒂的失敗被俘,泰爾斯的內心越來越沉重苦澀。
“奎爾·巴尼,對麼?”
瑞奇麵色慘白,看著被屬下們從地上拽起,形容狼狽甚至可說是慘烈的小巴尼,看著對方既不甘又憤恨的神情。
“塞米爾跟我提過你,說得很扯,”瑞奇的眉毛來回蹙動,似乎在忍受痛苦:
“他告訴我,無論巴尼的狀態有多糟,但你隻要還有一條命在,哪怕僅靠牙齒,也能創造最致命的殺傷。”
瑞奇盯著自己的腰腹,慘笑一聲:
“我現在信了。”
作為回應,小巴尼隻是狠狠地呸了一聲,目光不離對方腰間的重傷。
可惡。
差一點……
就差一點!
“在平時,你肯定是個值得一戰的好對手。”
“但不是今天。”
瑞奇的喘息聲漸漸平息,他轉向表情難看無比的泰爾斯:
“我很驚訝,也很佩服,殿下,這麼短的時間,你就給自己找了一隊頂尖的護衛。”
“現在,我們可以收場了吧。”
隨著他的話,幾個雇傭兵示威也似地緊了緊手上抵住人質的劍。
泰爾斯神色一緊。
隻見瑞奇神色疲憊地擺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