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擰月吃著吃著,突然就覺得眼前的氣息愈發灼熱了。而他的麵頰預靠越近,似是要貼到她麵上來。
她臉一紅,趕緊側過身去,與此同時不忘小聲的警告沈廷鈞“你不要太過分了,這是在外麵呢。”
沈廷鈞的聲音明顯喑啞了許多,他輕鬆的將桑擰月的身子轉過來,目光灼灼的逼視著她“若不是在外麵,就可以了麼?”
桑擰月頓時警惕的抬頭看他,整個人恨不能縮成一團,麵頰卻更紅了。她有些膽怯的問“你想要做什麼?”看他要張口,她眸光水潤、麵含羞赧的瞪他說“不管你要做什麼,隻要不合禮節,就都不可以。”
“可我之前還牽了你的手,那難道合乎禮節?”
桑擰月被他的反駁弄得張口結舌,“那還不是,還不是……”還不是什麼她也說不上來。但是牽手和親吻是絕對不同的兩個概念。她能容忍他牽她,甚至是摟抱她,但若他想親吻她……不行,隻是想想那畫麵,她便感覺呼吸困難,整個人似要窒息過去。
桑擰月的窘迫和為難看的沈廷鈞不落忍。
她還是個小姑娘呢,如何會是他的對手。不過三言兩語間,便被他逗得慌亂無措起來。
沈廷鈞不想嚇到她,更不想遠處虎視眈眈的桑拂月有借口來將她帶回去。他便強壓下心中所有的躁動,輕輕摸著她消瘦的麵頰說“這些天沒好好吃飯麼?怎麼瘦了這麼多?”
桑擰月支支吾吾說“吃了的。隻是平日動的少,就沒什麼胃口,許是因此才瘦了些。”
她自以為自己找的借口天衣無縫,可她渾身都是破綻,沈廷鈞想看不出她在說謊都很難。
而沈廷鈞幾乎也是在一瞬間,就想明白了她會如此消瘦的原因。一時間,心中百感交集,呼吸更加急促。就真的恨不能時光能走快些,再走快些。
等他從京城回來,事情就會定下來,屆時她應該再不會因為家人的拒親胡思亂想、黯然消瘦。
沈廷鈞攥著桑擰月的手,一隻手又將她尖瘦的下頜抬起來。他輕聲問她“月兒信我麼?”
桑擰月遲疑片刻,點了兩下頭。語氣也有些輕飄飄的,“我自是信你的。”
沈廷鈞便輕笑著說“既然信我,便將一切都交予我。不管是你父母的反對也好,你兄長的抵製也罷,一切都由我來應對。我會掃清所有障礙,正大光明的迎你為妻。你隻需要相信我,歡喜我,耐心的、靜靜的等著做我的新娘子,好不好?”
桑擰月一張臉頓時紅的透透的,就連耳後根和脖頸,也都染上了一層嫣紅。
嫁娶之事本就讓你羞赧,更何況他們不僅提及了嫁娶,還提到了歡喜和新娘子……
桑擰月眸中氤氳著一層淺淺的水光,太陽光照進來,她一雙眸子璀璨絢爛,就連最上當的寶石,也比之不及。
沈廷鈞最終難忍心中的悸動,借由亭柱的遮擋,輕輕的在她的明眸上含了一下。
也僅僅是一下而已,卻足夠兩人悸動歡喜,許久許久都消化不掉從靈魂深處發出的那種戰栗。
這一日後,沈廷鈞再沒往桑宅送過帖子,求娶的事兒似乎也無疾而終。
但他絕不是半途而廢的人,既打定主意娶擰擰,又豈會因為桑家人一兩次的拒親,而中斷了這個心思?
但不管沈廷鈞到底打算如何做,總歸桑拂月是看不到了。
因為假期餘額不足,他得返回閔州去了。
桑拂月自然是千萬個舍不得。
既是舍不得爹娘,也是擔心沒了他的“管束”,爹娘再心軟,讓沈廷鈞真把妹妹娶了去。
為此,他和桑父桑母來了個徹夜長談。各種叮嚀囑咐不說,還嚴詞要求桑父桑母,甚至讓他們立下字據,說是擰擰的親事,必須得他這個當大哥的也頷首同意了,才能作數。
桑父桑母什麼心情呢?
就原本還挺舍不得大兒子遠行的,可經過這一遭,那真是恨不能立馬就把這不孝子踢到天邊去。
他親娘老子都還活著呢,他就想越過他們掌控他妹妹的親事了,就說有這麼當人大哥的麼?
桑父桑母被煩的夠夠的,以至於到了送彆長子離開閔州那日,他們心裡隻有薄薄一層不舍,其餘竟全都是得以解脫的歡喜和愉悅。
再說桑拂月離開晉州後,沈廷鈞又給桑擰月下了一次帖子。
這次卻是要托付她一些事情的。
托付什麼事情呢?
那自然是他從宮裡帶出來的那些書籍了。
在帖子中,沈廷鈞也大致寫了,他不日將啟程回京。府中沒有什麼人事需要交辦,唯有這些書籍,他放心不下。因晉州氣候太過潮濕,而下人都是男丁,舉止粗陋且無打理書籍的經驗,所以想將這些書籍暫時托付給桑擰月。
也是因此,需要桑擰月親自去一趟通判府,幫忙打包這些書籍是其一,其二就是將這些書籍帶回。
這個借口……儘管明知這就是個借口,但桑父還是可恥的心動了。
也因此,即便桑母一直掐著他腰間的軟肉,桑父還是討好的征得了桑母的同意,然後歡喜的將這個消息告訴了女兒,讓女兒親自往通判府裡去一趟。
桑擰月這一去,便是直到天黑才回來。
是沈廷鈞親自送她回來的,與她同來的,當然還有那十多箱子的書籍。
桑父看見這些書籍,眼裡哪還有他的寶貝女兒?連女兒都看不見,就更彆提沈廷鈞這個人了,桑父直接就把他當做隱形人了。
桑母倒是有意招待沈通判,但是,通判大人與女兒坐在馬車上不下來,那她,她究竟要不要開口,她也不知道,她也很尷尬啊。
桑母乾脆眼不見心不煩,隨同桑父一道進去收拾書籍去了。
而馬車中,沈廷鈞再次摸摸桑擰月瑩潤玉透的麵頰,低聲囑咐說“彆多想,回去吃好睡好,安安穩穩的等我回來。嗯?”
桑擰月麵頰紅了,眼圈也陡然紅了個徹底。
沈廷鈞克製了又克製,終究忍不住將她抱進了懷中,嗓音喑啞的說“隻這一次分離,下一次去哪兒都帶著你,好不好?月兒乖乖,不哭了,在家等我帶母親來提親,我做夢都想我們儘快成為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