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就是這麼變幻無常。”老人跟著說道:“雖然很遺憾,不過看來......你還是失去了最後的籌碼。”
“現在,作為戰鬥與談判的失敗者,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嗎?”
“當然有話說。”段青說道:“我的邏輯還沒有說完呢。”
“晚飯的時間快到了,小子。”老人將禮帽戴在了頭上:“所以你還有最後一句話的時間。”
“好吧。”段青同意地點頭:“其實這句話很簡單。”
“遺言,名字,整個我們關注的事件,其實都是由亞斯奇開始的——這是所有人的想法,也是事情應有的源頭。但隻有我們是不同的,我們......是從小妮娜開始的。”
“這一點還是夢竹提醒我的。”看了看紫色罩袍,眼中泛淚的小姑娘,段青笑著搖了搖頭:“她曾經說要不是因為妮娜,誰會管這一大堆事情......”
“我承認,你們很有愛心。”老人再次舉起了手。
“為了這個目的,我們幾乎找遍了整個城鎮,最後連你都問過了,還是不知道這個菲尼究竟是誰,他藏在了那裡......哦,請相信我,如果你現在是我,你肯定也會對這個問題無比好奇的。”
“不過,我們確實還有一個最應該問的人沒有問。”
老人靜靜地看著前方,背過手去的段青,仰頭看向了天空。
“現在回過頭去想想,亞斯奇臨終前的心情......應該是什麼樣的呢?”
“他說的那幾句話似乎都實現了,甚至當我們剛剛趕回來,小妮娜就差點遭到了你的毒手......那麼他讓我們去找的人,理應不那麼難找才對。”
沒有理會前方殺氣愈發深沉的鎮長,段青看向了身邊的小女孩:“你說是不是,小妮娜?”
“若不是那一係列的事情,這個問題我早該問你的......”
拉瑪的眼睛一亮。
“你知道菲尼是誰嗎?”
就像是被粘稠的空氣黏住了,老人那枯瘦的手臂還是沒有落下,凝固的氛圍中,處於目光焦點的小女孩,睜著那兩隻晶亮的大眼睛,定定地看著麵前問話的男子,在所有人的屏氣凝神中眨了眨眼睛。
她低下了頭,然後......將手中的玩偶遞到了段青的麵前。
“動手!”
時間仿佛重新開始流動起來,老人的手臂猛然揮下的同時,段青也從地麵上跳起,持劍橫在了妮娜的前方:“你們要乾什麼!”
“他們三個是涉嫌劫糧的罪犯,逮捕他們,生死不論!”
“拉瑪是風花鎮最大的騙子!他所說的一切都是謊言!假象!我們現在能夠證明他的罪行,但是他卻想毀滅罪證!”
就像是突然被點燃的火藥桶,原本寧靜而又和諧的談判場景瞬間就變得劍拔弩張起來。戴著禮帽的老人在吼聲中快速地後退,讓其他的衛兵護在了他的身前,與之相對的另一方,相比之下就顯得單薄了許多——除了抱著妮娜退到圓頂建築門前的小姑娘以外,這邊的戰力似乎隻有段青一人。
但是,在場的衛兵們都不敢小看這個對手。
“都不準過來!再過來我就要動手了!”
“你們在怕什麼?快上!他隻有一個人!”
盔甲之間的摩擦碰撞聲中,最前排的衛兵們挪動著腳步,在青石板地麵上發出細微的聲響,然後迅速地被風聲所覆蓋。昏暗的廣場上,經曆了這一場突然而又荒誕的戰鬥的士兵們,都沒有膽量就這麼衝上去——或許他們的一擁而上會注定對方的失敗,但最前排的這幾個衛兵可沒法拍著胸脯保證,自己會活下來。
隻有拉瑪有膽量與對方叫罵著。
“卑微的冒險者!你居然妄圖對抗風花鎮的力量!你這是蔑視我的權威,蔑視公國的統治!”
“公國的統治與你是不是硬幣的兩麵還不一定呢!怎麼,你敢反駁嗎?有本事給我機會拿菲尼給大家看......”
“荒謬!胡鬨!我已經無法忍受你一次又一次的挑釁了!從一開始的談話,你就絲毫沒有投降的意願,你以為你在欺騙誰,在耍弄誰?”
“就是你,老頭!我再能騙也騙不過你,你這個老狐狸,整個風花鎮說不定都讓你騙了十幾年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你居然想欺負妮娜!”
“喂,你的大叔形象越來越怪了......”後方的夢竹小聲嘀咕道。
“少廢話,不要插嘴......喝!”
昏暗的光線中,耀眼的劍光突然亮起,旋即熄滅下去,隻不過在最前排的那些衛兵的腳前,一道由斬擊所劃出的溝壑淺淺地由左至右,在段青的麵前延伸開來——他們本想趁著對方回頭說話的空隙撲上來,結果卻差點丟掉了自己的性命。
“呼,呼......嘿嘿。”始作俑者的段青用力地喘了兩口氣,然後用拿劍的左手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偷襲可不是一個騎士的作風......”
“你們!從兩邊上!”後方的老人見狀,跳著腳大叫了起來:“圍起來上!我就不信......”
“這麼多人會怕他一個人!”
“微笑都能撐一分鐘,我怎麼也能撐個五秒......”看到越來越多的人壯著膽子開始慢慢靠上來,段青也向後退了兩步,一直到腳後跟碰到了圖書館前麵的台階,才猛然立直了身子,將短劍橫在自己的胸前:“但我也不會怕了你們!”
“來吧!”
空氣在壓縮,人潮在攢動,也不知是從何處爆發出的一聲咆哮,以鋼鐵鎧甲所組成的人牆,如海嘯山崩一般朝小屋這邊壓了過來,那裹挾著各種情緒的黑壓,讓人仿佛覺得自己麵對的是整個世界。
整個天空也跟著暗了下去——太陽終於落山了。!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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