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家辦喪事並沒有張揚,龍浩軒一手操辦,看著龍軍被推進火爐焚燒。
人活一世,死了不過是一把骨灰。
龍浩軒抱著龍軍的骨灰盒回到龍家,和母親的骨灰盒放在一起。也算是讓他們倆團聚了。
雪兒跪在靈堂燒紙,她知道這是她必須為龍軍做的。
就算她不是龍軍的親生女兒,這些年龍軍對她的疼愛也不是假的。
她頭上的傷口隱隱作痛,但她強忍著。
她在替羅琳贖罪,是羅琳的介入,害得龍浩軒先失去母親,現在又失去父親。
龍浩軒在靈堂默默地呆了幾個小時,轉身回房去了。
他知道龍家的重擔全部壓在他的身上,他不能垮掉。
雪兒跪到腿麻了,才站起身往外走,打算回房間去洗漱。
她路過龍浩軒的房間時,聽到他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來,“爸……媽……”
她伸手擰門鎖,發現門沒有反鎖,遲疑了一下,她走到龍浩軒的床邊。
龍浩軒顯然在做夢,閉著眼睛,緊蹙著眉頭,不安地蜷縮著身子。
“少、少爺,你沒事吧?”
雪兒不敢再叫龍浩軒‘哥哥’,怕會刺激到他的情緒。
“爸,媽,為什麼會這樣啊?”
龍浩軒陷在夢中醒不過來,在床上不安地扭動著身子。
龍軍的離世,讓他痛苦萬分。他親手辦了母親的葬禮,現在又親手辦了父親的葬禮。
在他的人生中,隻享受到短短八年的父愛和母愛。
一切都從羅琳帶著女兒來龍家開始,全部都變調了。
“醒醒,你隻是做夢了。”
雪兒伸手握住龍浩軒的肩膀,試圖喚醒他。
龍浩軒突然醒了,用力甩開雪兒的手。她的腿本來就麻得沒力,被他這麼一甩,驚呼著踉蹌著步子往後退。
櫃子上的花瓶被雪兒撞倒了,在地上摔得粉碎。而她控製不住身體的平衡,往後倒去,正好摔在那些碎片上,頓時慘叫出聲,“啊!……”
“你活該!”
龍浩軒起身逼近雪兒,“我爸死了,你又想假惺惺地對我做什麼?”
“我沒有……”
雪兒痛苦地搖著頭,“我隻是見你在惡夢,想叫醒你。”
後背的痛讓她承受不了,她能感覺到自己在流血。
也許她就這麼死了?
挺好,也算是一種解脫了。
“你和你那個賤人媽怎麼不去死?為什麼是我爸媽死了?”
龍浩軒一把拽住雪兒的肩膀,惡狠狠地質問她,“為什麼你們母女倆要活得好好的?太不公平了。”
“是不是我死了,你對我的恨就能消失了?”
雪兒頭昏眼花,她感到全身無力,像是被人抽走了全身的血液。
後背的痛在提醒她,她受的傷不輕。出血的速度讓她的臉色變得蒼白起來。
但龍浩軒處在暴怒的邊緣,並沒有發現雪兒的不對勁。
“你覺得有可能嗎?”
龍浩軒突然揚手扇了雪兒一巴掌,她本就頭昏眼花,這一巴掌更是過得她差點背過氣去。
“我欠你的,用我的命來還。我媽欠你的,我知道我沒法替她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