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今日起,她將摒棄所有的情感。
無名則在沉思著什麼。
雖然失憶,但卻隻是忘卻了一些重要的人。
一些基本判斷,還有如何修煉,他都沒有忘記。
可是要收下劉二姐,他該怎麼來培訓她?
“那個……我覺得伊人淚這名字不錯,要不就作為你以後在外行走的代號吧。”
無名出聲道,他目光看向遠方。有些深邃。
“謝師父賜名。”
劉二姐明白這個機會的千載難逢,故而立刻拜倒在地。
她的人生能不能出現轉折,就全靠眼前的這個機會了。
“好……伊人淚,以後你跟著我,不用那麼多繁文縟節,你稱呼我為無名便是。”
“畢竟,這不是我真正的名字,叫一叫也無妨,而且我的年紀,比你大不了多少,所以叫師父,反而把我叫老了。”
無名輕笑,能夠收下第一個弟子,他顯然是十分高興的。
“謹遵師父教誨!”
伊人淚依舊很恭敬,她還跪在地上,認認真真的給無名磕了三個響頭。
她沒有走出過大山,並不知道修行界中,拜師要走什麼流程。
可是,她在村中,見人拜師學藝,都會磕頭,故而,她也這般做。
無名拉起了伊人淚,隨後他一腳踏出,已經出現在了桃園村中。
各種籠子都被打翻了,想來這裡曾經雞飛狗跳過。
磨豆子的磨盤,也被推翻,驢都被趕走了,隻留下了一個空空的套環。
家家房門緊閉。
不時有老翁和老婦人的淒慘哭聲響起。
這般聽著,無名覺得心頭很不是滋味,對弟子伊人淚所說的事,也便信服了七八分。
來到劉家茅草屋。
地上還躺著兩具屍體。
一位七旬老頭,身體被戳了好幾個窟窿。
一個六七歲的小娃,腦袋上有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將他們,好好安葬了吧,唉。”
江離喟然長歎,這是一副人間慘劇。
可這隻是他看到的。
他相信,在其他許多地方,這樣的慘劇,還在不斷的上演著。
無名出手,幫助伊人淚把她的爺爺和孫子,都帶到了村外麵。
無名看中一塊風水寶地,刨了一個土坑,從山中伐了一根參天古木,而後製作成一大一小兩副棺材。
隨後,下葬。
沒有什麼濃重的儀式。
伊人淚在師父去忙棺材和刨坑時,她用帕子,將爺爺和弟弟的遺體,用帕子擦拭乾淨了。
努力讓爺爺以一種慈祥的方式睡去……
還有弟弟,那個跟屁蟲一般的弟弟,與她相依為命的弟弟……
“姐姐,姐姐…教我編籠子唄……”
“不教,男孩子怎麼能乾這種不務正業的事呢?你要多念書,知道嗎?我編籠子,是拿去賣的,賣來供你上學堂的……將來,你肯定能夠成為文曲星一樣的人物……”
“姐姐,姐姐……我看洪文家的風箏,真的很好看啊,姐姐能做一個給我玩嗎?”
“哼哼,你個笨蛋弟弟,人家是地主家,才能玩那樣高大上的玩意兒,風箏不是我們這樣的佃農能玩得起的!”
那個時候的劉二姐,拒絕得很乾脆,可她還是嘗試製作過,可惜,試了好幾次,都飛不起來,她隻能放棄。
看著弟弟在看向洪文放風箏時憧憬的目光,劉二姐內心陣陣刺痛……
“姐姐……我以後要建一個大大的房子給姐姐和爺爺住,嘿嘿,還要賺好多的銀子呢……”
“以後…我是說以後,我們家一定不能再是連紅苕都吃不上,我要讓你和爺爺都吃上香噴噴的白米飯……”
“姐姐……”
………
一聲聲清脆的叫喊,天真,幼稚,懷著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那鮮活的麵孔啊……
再也看不到了。
“弟弟……再見了,願你在另外一個世界,過得很好!”
“這邊的仇恨,我一定會替你和爺爺報的。”
顫抖著手,最後摸了一次弟弟的腦袋。
淚水,如吊線的珍珠,怎麼都止不住。
隨著棺材板漸漸合攏而上。
陰陽兩隔了。
無名背轉了身子,隻覺得眼睛中進了沙子。
這山間的風,吹得他的身體有些發涼。
這也算是,落葉歸根了吧?
隻是可憐的孩子,還沒有來得及看一看這個世界的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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