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離行走在劍宗的廣場上,看著種種形似長劍的古老建築,思緒複雜。
他明媒正娶的妻子,那個一直都表現得冷冰冰的女子,就是在這裡,度過了她人生的大多數時光。
可笑的是,他江離,竟然是第一次來到這裡。
從十八歲成婚開始,也是從十八歲命運改變開始,他第一次來到了夢悅經常居住的地方。
多少有些可憐和可悲。
可憐他出身寒微,毫無勢力,根本沒有勇氣,也沒有時間來到劍宗。
恩愛情仇是非悲,時光易老歲月催。
再回眸,江山已改,歲月已變,往日親朋,刀宗故舊,已陰陽兩隔,再難相見。
行走在廣場上,江離的目光,被地麵上新鋪的青石板吸引,他駐足於此,良久沉默。
娜美靜靜的站立在他的肩頭,一言不發,她看著四處拔地而起的建築,也是若有所思。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從來隻見新人笑,哪裡聽聞舊人哭?
一代新人換舊人。
過去的,已經過去了。
新的,終將會出現和取代過去的。
屬於夢悅他們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他們會被銘記,但是,也隻是被銘記。
微微蹲下身子,江離摩挲著這嶄新的青石板,仿佛有一種自己並不屬於這個時代的悲哀感。
人來人往,匆匆前行,有些劍宗弟子,路過此地,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他們似乎並不認得這蹲在地上的人是誰。
“喂…你為什麼不去幫忙建設劍宗?”
一位肥胖的劍宗弟子,冷聲喝問道,語氣明顯有些不善,顯然,他覺得江離是故意在此地偷懶。
“滾!”
娜美冷喝一聲,頓時這肥胖的劍宗弟子,直接耳鼻出血,跌跌撞撞連續倒退好幾步,而後一屁股徹底坐倒在地麵上。
“娜美,過了。”
江離起身,微微搖了搖頭,接著隨手一揮,頓時讓這肥胖弟子直接複原了。
“這個時代,很急,一切,都很趕。”
“我從十八歲,一步一步走到今天,都是沒有任何的退路的,被一點一點的趕到了現在的高度。”
“這其中有我主動追求的部分,但更多的,卻是不得不為之所驅使我爆發出來的潛力。”
“還有那一個個鮮活的人,主動舍身取義,方才換來我今日的輝煌。”
“所以,壓力,有些時候確實也是可以轉化為動力的。”
江離輕語,在他那平靜的眸子中,有日升日落,有星辰流轉,還有滄海桑田,仿佛一瞬之間。
他分明還如此年輕,卻仿佛是一個曆經千載歲月的老人一般。
隻是,他渾身上下,那蓬勃的血氣,又無不昭示著,他還正值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