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修考究的明亮客廳裡,隨著索菲亞的聲音傳來,華麗客廳門被人推開,大約翰端著咖啡盤到了四人麵前,端著薄如蟬翼的咖啡杯放在各自手邊,最後才放下了咖啡壺直起身子致意過,轉身踩著地毯到了門旁關上門,側身站在了侍應位置上。
“請用。”
鄭建國做了個請的手勢,索菲亞卻彷如未見,白皙麵頰上薄薄的嘴唇輕啟:“現已查明,交易以來共計少數的838噸糧食中,有563噸是被貨場和車站勾結瓜分,另外275噸少數——是運輸方的責任。”
“嗯?”
鄭建國眉頭一挑,公司和中糧簽訂的購買協議中,是包括了交貨地點在內,所以這個運輸方就是指中糧公司。
他不知道這裡麵出了什麼問題,可知道一旦自己點頭,倒黴的人他不會在乎,全部都拉去打靶才好。
但是,這個單純的丟失被盜事件,就會變成超級黑料,可以讓大爺爺發火的那種。
鄭建國自然不會允許這種情況出現,當即飛快開口道:“這是建國公司的責任,現在既然查明原因,我想知道這批563噸糧食的款項,會計入6月份賬目裡麵嗎?”
“——”
索菲亞有些愣神,她先前的注意力都放在鄭建國反應上麵,哪裡會想這563噸糧食既然是自己人貪了,而不是交貨方沒有給到自己,就應該理所當然的支付這批款項?
這麼想著,索菲亞先前的注意力也就轉移,打量著目光炯炯神情不怒自威的年輕麵龐,再次仿如未聞:“嗯,我知道您的意思了,關於款項的事情我會轉達給上麵,到時有消息下來,我會再次聯係您的,再見。”
“那好,辛苦。”
兩次被當了空氣的鄭建國也有了脾氣,大大咧咧的連屁股都沒抬得坐著說過,看向了門口的大約翰:“大約翰,麻煩幫我送下索菲亞女士。”
“是,先生。”
大約翰飛快給索菲亞開了門跟著出去,鄭建國麵上的微笑斂起,轉頭看向了旁邊的李鐵和郝漢道:“我想某些人應該已經在處理了吧?”
“當然,那臉色可是精彩的很——”
李鐵想起中糧過來的隨員表情便露出個笑,這次他和郝漢並不是兩人去的,而是各自帶了個說是隨員的編外人員,他能猜出一個應該是中糧的,一個應該是有關部門的,隻是出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他就把兩人當成了個擺設:“過會我去你遊泳池撲騰兩下,外邊真熱。”
“行,你們也出去夠久了,我就不留你們了,晚上過來吃飯。”
鄭建國當然知道這貨什麼性格,於是說著看向旁邊的郝漢,李鐵已經站起身離開,留下郝漢從他的背影上收回目光,麵現關切道:“建國,這樣不會出問題吧?”
“當然不會,我原本擔心你們會被扣住。”
鄭建國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郝漢畢竟是在部隊裡待過,以前背過保密條例還上了不知多少政治課,這次過去肯定是有所心得,不過他卻沒放在心上:“現在你們回來了,也就沒什麼問題了。”
郝漢神情大變:“出什麼事兒了?”
“北方艦隊的導彈倉庫炸了,損失應該是非常慘重。”
鄭建國點了點頭,在李鐵和郝漢去蘇維埃的個半月裡,世界上發生了不少大事兒,首先是蘇維埃宣布抵製洛杉磯的奧運會,其次便是這個橫掃了世界各國頭版頭條的爆炸,據說炸掉了整個艦隊的大部分庫存。
而北方艦隊作為蘇維埃最強大的艦隊,這艦隊裡麵不可能沒有核導彈核魚雷核彈頭,同時這麼強大的艦隊竟然麵臨著彈藥斷供的可能,他就擔心這倆的安全,也第一次感受到了來自蘇維埃的可怕壓力,真萬一引發個核爆——
“啊,這個我們聽說了——”
郝漢麵帶恍然的說了句,鄭建國便沒感到意外,這麼重大的事件是瞞不住的,也就和他又聊了兩句,門口大約翰出現後開口道:“先生,布魯斯的電話——”
“好,那我不打擾你了,走了。”
郝漢飛快站起後轉身走了,鄭建國屁股也沒抬的揮了揮手,拎起旁邊的電話開口招呼過,布魯斯聲音傳來:“boss,早上好,我這裡有件事想請你幫忙,卡格尼和傑西卡今年要實習了,我想讓她們到傳媒那邊鍛煉下——”
這麼快?
鄭建國腦海裡飛快閃過個念頭,接著想起自己回來都兩年時間,這倆貨也該開始第四學年,而據他所知波士頓傳媒學院第四年,是要通過以實習為主的項目來修完學分,便開口道:“這個好說,他們以前就是去傳媒實習的,你——”
就要應下的瞬間,鄭建國看到了不遠處適應著的大約翰,當即改口道:“交給我處理好了。”
“謝謝boss,我會讓他們努力工作的——”
布魯斯心情愉悅的聲音傳來,鄭建國便和他又聊了兩句掛了電話,麵帶好奇的看著大約翰道:“布魯斯和李南英有分歧了?”
“噢,布魯斯是天主教徒,而天主教徒都是天生的右派。”
大約翰一句話沒說完,鄭建國就知道問題出在理念上,左右之稱不論在哪個國家,都可以看做是擁抱未來派和守望傳統派之分。
當然,這兩者的區彆因著各國立國時傳統不同,而又無法進行統一歸納。
所以,談到某個國家的左右之分,勢必要以該國立國時的傳統為準繩,進行劃分。
而放到美利堅來說,表麵上看沒有什麼傳統可言,因為這個國家一開始的主要群體,是不列顛流放的犯罪分子,這些人能有什麼傳統?
可這些人還真有傳統,那就是他們的信仰具有高度統一性,再加上後麵移民來的加入者也大多類似,信仰上的認知便成了這個國家的主要傳統。
於是,在這個守望傳統的主流之外出現的思想,便統統可以劃歸為左派當中去,隻是隨著時間的變化又有所不同。
比如建國時期的南北戰爭,就是左派對右派的一次武力糾正,順應時代的廢除了奴隸製後,也付出了應有的代價,其代表便是林肯遇刺。
然而,遇刺的林肯擋不住前仆後繼的野心家,隨著四五十年代二戰結束社會秩序恢複正常,曾經以廢除奴隸製為代表的左派開始轉向為平權主義。
人與人的,動物與動物的,環境與環境的,工業和自然的,思想和意識的,其代表便是肯尼迪遇刺,同樣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所以當到了1984年的時候,美利堅的左派已經頗有白左跡象,感染了hiv的患者依舊可以打著自由旗號亂搞,男男女女和有色的思想潮流是一場接一場。
不過,這是鄭建國沒辦法反對的,因為他既沒有信仰也不是美利堅人,這就決定了他在這個選擇裡是壓根沒得選,也可以說被動就成了左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