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這是帕爾莫醫生——”
很快第一場會議結束後，才應付過一波滿是燦爛笑容的法蘭西腸胃病專家，鄭建國便聽到旁邊傳來了卡芙蘭的聲音，接著回頭麵帶微笑的看去時，卻見到帕爾莫須發皆白的臉上是夾雜著複雜的蒼老麵頰，好在曆經了半天的會議後跑來和他見麵的人不少，也就麵帶微笑的開口道：“你好，帕爾莫醫生。”
“鄭，我是來祝賀你的，祝賀你終於把它找了出來。”
帕爾莫說話的時候聲音低沉，一雙眼睛說過後看向了卡芙蘭道：“卡芙蘭理事，能給我和鄭醫生一點私人時間嗎？”
“當然可以——”
衝著鄭建國遞了個眼神，卡芙蘭麵帶微笑的走了，留下心中警惕的鄭建國麵對著這位明顯應該已經退休的老醫生：“謝謝你，帕爾莫醫生。”
“你是幸運的，鄭，你生活在共和國，不用麵對那些人——”
警惕的左右看了看，帕爾莫回過頭後看向了鄭建國說過，鄭建國倒是飛快明白過來這位是在說什麼了：“您是那個帕爾莫·ED？”
“是的，你竟然知道我？”
帕爾莫花白的眉頭高高挑起，鄭建國卻是笑了：“您是那麼的有名，當我在前年這個時候，應該是1978年5月初的時候，我的老師葉敏德教授，就曾經拿您的研究來說服我不要去白費力氣，您為什麼沒在私下裡自己進行研究？”
“你不生氣嗎？我聽說你是個見不得有人在學術上造假或者是有瑕疵的人——”
帕爾莫聳了聳肩蒼老的麵頰上閃過好奇之色，望著鄭建國年輕到還帶有幾分稚氣的麵頰，繼續開口道：“你身上不會有錄音機吧？”
“嗬嗬，沒有，帕爾莫醫生，我身上沒有錄音機。”
探手在自己的短袖襯衫上做了個看的手勢，鄭建國搖了搖頭麵帶著微笑說過，這位口中的那些人，很可能便是抑製劑的代表們，在帕爾莫那個年代裡麵，人們對於胃潰瘍的原因歸咎為食用辛辣過多和壓力過大導致?認為抑製胃酸的分泌可以降低胃潰瘍的影響。
如果用陰謀的眼光去看待這件事?鄭建國當然可以把帕爾莫釘在恥辱柱上麵，讓他身敗名裂還可以順帶打擊那些藥廠，然而這麼做隻會是損人不利己?他現如金已經是腸胃病領域和石墨烯領域內的權威?通過幾萬病例分析得出的權威性?根本不是當年的帕爾莫能比的。
帕爾莫雖然已經垂垂老矣，可那些藥廠卻活的更加滋潤了?鄭建國這時自己都要計劃搞個藥廠的節奏，那麼在這個節骨眼上去招惹人家?實非智者所為。
而至於這些年來，那些因為沒有正確認識胃病導致胃癌的患者——可與這相比的話，當年可是還有把鐳元素製成口服液和巧克力食用的騷操作。
鄭建國也就搖了搖頭：“你做出了對你最有利的選擇，他們用了多少錢來說服你？”
“十萬美元，他們給了我十萬美元。”
發現鄭建國沒有任何的詫異和驚訝，帕爾莫不禁麵現狐疑道：“他們去共和國找你了？”
“沒有，如果找到我給我十萬美元的話?我也會接受這個條件的。”
鄭建國想了下六十年代的十萬美元，也就知道帕爾莫為什麼會心動了?更何況這位老頭當年還拖家帶口的?對於這麼筆錢必然是急需的緊：“但是沒人和找我——”
“你是個有趣的共和國人?和我接觸過的有很大不同?你沒有他們身上的小心翼翼，感謝你糾正了我的錯誤，鄭，知道你能這麼正直?我就放心了。”
帕爾莫說著探出了鬆樹皮般的手掌，鄭建國便笑著和他握了握，接著目送老人轉身離去，旁邊很快出現了艾斯特的身影：“他和你說什麼了？我看你們聊的還不錯？”
“他就是帕爾莫·ED，當年用1180個病例來否定胃裡有幽門螺杆菌的專家。”
鄭建國說著回過了頭來，就見艾斯特瞬間瞪大了眼睛，接著若無其事的聳了聳肩道：“他是來感謝我的，感謝我糾正了他的錯誤，讓無數的胃病患者得到了正確而又科學的治療。”
“你真是太偉大了——”
淡藍色的眸子裡瞬間閃過了道異樣，艾斯特滿是崇拜的說過後看向了旁邊：“安東尼來了——”
“安東尼——”
才被滿臉崇拜的艾斯特奉承的飄飄欲然，鄭建國便順著她的目光看了過去，接著瞅了瞅手腕上的表，開口道：“你們是回酒店吃飯還是自己解決？”
“酒店啊，自己解決不是要花錢嗎？你請客？”
艾斯特下意識的搖了搖頭說過，沒想到菲歐娜的身影出現在了安東尼的前麵，幾步到了兩人身旁道：“怎麼，我聽到鄭你請客吃午飯了？”
“鄭，我有點事兒找你——”
隨著菲歐娜的聲音未落，安東尼的聲音跟著他的身影到了三人麵前，艾斯特也就當先開口道：“那我過會再來找你。”
“嗯，艾斯特，等下我。”
轉頭瞅了眼滿臉疲憊眼球布滿血絲的安東尼，菲歐娜飛快追著艾斯特的身影遠去，留下鄭建國望著安東尼開口道：“你的前妻結果出來了？”
“出來了，好消息是我的女兒是陰性，她沒事兒。”
安東尼摸了摸鼻子左右看過，聲音低沉：“但是我前妻現在情況和黛莉婭差不多，發燒幾個月了，身上淋巴結腫大，咳嗽，這段時間體重掉了30磅，醫生不知道她得了什麼病——”
“安東尼，我也不知道這是種什麼病。”
鄭建國神情鄭重的開了口，便以為自己昨天想的是太天真了，以為黛莉婭才是HIV感染者，卻不想人家直接是個HIV患者了，更讓他出乎預料的是這位看上去好似沒事兒人的安東尼，應該才是導致黛莉婭以及他前期感染的那位：“因為到現在我還在研究當中——”
“我們決定成立個實驗室——”
安東尼重重的吸了口氣，鄭建國不禁挑了挑眉頭道：“不打算投給我那個實驗室嗎？”
“他們決定投給NIH，你那邊畢竟是麵對公眾的醫院。”
安東尼搖了搖頭衝著鄭建國說了，接著又摸了下鼻子開口道：“奧古斯都說希望你能理解我們，咱們回見。”
“回見。”
點了點頭目送安東尼的背影消失，鄭建國便感覺眼角黑影閃現間，滿麵春光的葉敏德出現在了旁邊：“建國，咱們能回酒店了嗎？”
“能走了，回酒店吧，那邊有免費的午餐。”
鄭建國點了點頭掃過老人身旁的陶野和易金枝，沒想到艾斯特和菲歐娜又出現在了旁邊，打量過葉敏德四人後用英語道：“他那邊又有不好的消息了？”
“對，這下有競爭者了，安東尼他們準備投筆錢給NIH，因為麻省總醫院是麵對公眾的醫院，他們的身份比較敏感，傳出去就是大麻煩。”
鄭建國瞅了眼兩女後用英語說過，接著好似想起什麼的左右看了看，發現沒有自己要找的人後開口道：“艾米主任你們見了嗎？”
“主任已經回去了，你找她有事兒？”
艾斯特開口說過，鄭建國也就點了點頭走了兩步，接著想起什麼的衝著菲歐娜開口道：“我和你說的這個病例比較特殊，我感覺咱們兩家可以聯合起來麵對NIH的競爭，你認為我的建議在你們診所裡麵，能不能行得通？”
“我認為沒問題，隻要你負責領導這間實驗室，金天早上開會的時候，我也和沃爾頓教授溝通過，他認為既然你已經有了第一手的資料，應該把這個資料儘快公布出來，以達到占據先機的目的。
還可以像油門螺旋杆菌那樣形成中心效應，好讓全世界的相關實驗室關注並跟進，可這樣就會造成NIH憑借資源和人員的優勢切走大半成果，就像是梅奧診所在你之前拍出了幽門螺旋杆菌的照片。”
麵對著鄭建國的想法，菲歐娜也是沒有保留的把自己知道的東西互通有無，畢竟現在大家已經從潛在的競爭者成為了可能的同盟，以應對來自於NIH的競爭壓力。
NIH，全稱美利堅國立研究衛生院，擁有世界最好的儀器設備和人員配置以及近乎無窮的資金支持——來自於國會的直接撥款。
鄭建國是從未想過會如此快的便要和NIH直接競爭，所以他是很想拉上梅奧診所來共同麵對分擔這個壓力：“如果梅奧診所同意，我會讓醫院正式發起合作協議，當然前提是要簽正式協議——”
“這個當然沒問題，你們可以提供毒株是嗎？”
菲歐娜作為同樣的學霸，當然知道這個研究重點在什麼地方：“你們進行到哪一步了？”
“我想讓梅奧拍出這個病毒的照片，反正你們給病毒病菌拍照片技術也是一流的。”
鄭建國微微歎了口氣說過，菲歐娜當即就笑了：“沒看出來，你還這麼小肚雞腸的？”
“哼哼，這也就是你罷了。”
鄭建國瞥了眼笑的燦爛的菲歐娜，隻是隨著幾人到了會議中心的門口望著層層階梯，他也就想起了個問題來：“這個會議我就不參加了，反正該說的早上都說過了，剩下的時間就讓卡芙蘭和沃爾頓他們出風頭吧。”
“我也在想這個問題，如果安東尼他們跑去了NIH把你的建議巴拉巴拉一說，NIH如果搶先把這個論文發出來，你之前的研究就算是白做了，還有，你現在還沒有患者吧？”
麵上的笑容斂去，菲歐娜也跟著鄭建國的話說過，接著兩人便是對視一眼，旁邊的艾斯特已經開口道：“boss，你應該聯係昨天那個女士的——”
“黛莉婭的父親是保德信保險公司的懂事，她能去麻省總醫院的可能近乎於0，因為這個病的傳染方式比較——特彆。”
緩緩的搖了搖頭，鄭建國當然考慮過他現在手上沒有病例的事實，傑奎琳兄妹倆現在隻能算是攜帶者，而目前為止已知的HIV患者都是安東尼的女人，這貨可是才說過要去NIH的：“他們這些有身份的人的健康，可都也關係著不大不小的市場。”
“那就隻能邊研究邊等了，梅奧這邊拍照的話，你那邊做什麼？”
菲歐娜當然知道上層那些人的健康是差不多和經濟金融以及行業掛鉤的，也就下意識的開口說了，鄭建國默默的看了她一眼後開口道：“這個，等到你們和麻省總醫院簽了協議再說吧？”
“那也好。”
菲歐娜點了點頭看向旁邊的葉敏德幾人，跟著鄭建國的腳步出了會議中心後下著階梯又開口道：“要是我拿到了授權，就跟你去麻省總醫院，你感覺怎麼樣？”
“我感覺——可以。”
默默的再次打量過菲歐娜若有所指的笑意，鄭建國倒是沒忍下心來拒絕，很快在路邊找了兩輛出租車上去後，便對著後座上的葉敏德開口道：“老師，我打算下午就回波士頓，你們就按照原計劃留下參加會議，明天下午結束後再直接去波士頓，另外注意保管好你們的護照，如果那個什麼處長要的話，就說在會議的組委會那裡。”
“好，你安排好就行，我聽到剛才你說的病毒什麼的？方便說下嗎？”
葉敏德的英語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鄭建國先前說那些話也沒避著他的意思，這時聽到後看了看旁邊豎著耳朵的司機，判斷出這個白牙哥應該是聽不懂普通話才對，隻是出於謹慎還是用普通話開口道：“你好，司機先生？”
“？？？”
葉敏德滿臉好奇的時候，鄭建國已經轉頭開口道：“我在這邊偶然的機會，發現了個未知的病毒，已經在人身上潛伏三年多了，而昨天夜裡來的那幾個人，體內也攜帶有這種病毒，先前我代表麻省總醫院和梅奧診所得菲歐娜說的，就是這個病毒——”
“偶然的機會，發現了個未知病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