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跑下去,便是等同於將肋骨和屁股讓給了這側麵突然出現的驃騎人馬。
或者嚴格來說一些,是原本的同事……再次見到張合,夏侯尚心裡麵就像是被一根棍子直接捅到了心窩窩裡麵,然後翻攪起來,稀碎且淩亂的記憶殘渣,頓時湧動起來,讓他雙眸都有些渾濁且充血,『叛徒!
可惡的,無恥的叛徒!』後世動不動就說什麼分手之後便是兩相靜好,亦或是什麼同學會上看到旁人成功自己也是欣慰雲雲,但是實際上那些都是在表麵上,亦或是在電影電視裡麵的,而在生活之中,絕大多數人都是尋常心態,正常思維……夏侯尚微微抬頭望去,隻見在小土坡上的張合等人,甲胃精良,甚至是齊備到了令人發指的程度,不由得這心中就泛起了些酸味。
就不說張合一身精致盔甲了,就連張合邊上的護衛騎兵,也都是各個身穿隻有軍將才可能置辦得起的全身鱗甲,再加上戴著兜鍪,頂上還有些紅纓為飾,至於護項、披膊更是一個都不少,甲裙下垂至膝蓋,就連皮靴側麵似乎都鑲嵌著幾片的劄鐵片,簡直就像是將豪橫寫在了臉上,穿在了身上一般!
在看張合等人的騎著的戰馬,不僅是高大,而且同樣穿著馬衣,在馬麵正中和馬脖子上,也有皮具劄甲!
看著對方,再看看自己,夏侯尚就像是感覺到了全世界對他的惡意……憑什麼?
當初你個姓張的,還要拜在我跟前聽令!而現在……一時之間,夏侯尚就覺得自己五味陳雜,思緒萬千。
夏侯尚默然不語,周邊的曹軍有些認識張合的,也有些不認識,但是不管是認識還是不認識,這人靠衣裝還是看得出來的。
原本以為自家已經是裝備精良,結果當下這麼一比較,頓時覺得自己喘息的聲音都小了三分!
曹軍的騎兵,其實偏向於輕騎兵類型。大多數人隻有兩當鎧,軍校好一些,大概能分到筒袖鎧,而再往上的將領級彆,才能有全身鎧甲。
當然,曹軍騎兵這樣的裝備差距,是多方麵的原因,不僅僅是錢上麵的因素,還包括了階級的劃分,戰馬的負重等等。
所以曹軍騎兵大多數是隻有背心一般的皮甲,帶弓箭、短刀,以騎射為主,負責巡弋和騷擾敵陣;而另外一些算是重騎兵罷,防護相對嚴密一些,但最多不過加幾處金屬配件,上身多兩條短披膊,護住大臂而已,會多數帶著長矛,用來正麵衝鋒,以蹴散或割裂敵陣。
至於招募而來的胡騎,那麼基本上就是不管兵甲的,有的也有甲,但是大多數胡騎是無甲的,像是消耗品一樣,上陣就是大喊一聲aaaagh來注能,以此豁免傷害。
夏侯尚之前也曾經聽聞過,甚至見過驃騎的騎兵,但是他一直認為張合這樣的人,到了驃騎那邊去了之後,就像是自己手下的這些胡人騎兵一樣,是屬於消耗品的,所以頂多就是意思意思,根本不可能有什麼精良的裝備……而現在看起來,這不僅是人有戰甲,就連馬身上都有甲!
關鍵是這些戰馬看起來就比自己胯下的還要高大!這就像是執跨遇到了紈絝,十八線的小網紅遇到了資本帶貨大明星。
其實在大漢,在武力上,是有幾條壓製鏈的,山東人是害怕關西人的,然後南人害怕北人,一般胡人害怕烏桓等中等部落,然後烏桓等害怕鮮卑……這裡的害怕,是沒交手之前,心理上的弱勢。
就像是江東每次要出戰江北,都還沒怎麼打呢,就是一堆人反對。當然,文學方麵上,山東人自詡都是天下第一,打嘴炮絕世無雙。
不過自從有了青龍寺之後麼,似乎就有了些問題,但是隻要拋開青龍寺不談,山東在文學上就依舊是天下第一。
張合現在統領的直屬騎兵,多多少少有些『具裝騎兵』的味道了,但是又不是屬於純粹的重甲騎兵,畢竟重甲騎兵負重太高,即便是西涼大馬,也就僅能全速衝刺一兩個來回,戰鬥爆發力雖然強得離譜,但是油耗也是同樣高得離譜。
因此全重甲騎兵,也就隻有甘風麾下有,至於像是張合,以及趙雲等人,大多數都是采用簡化版本的具裝騎兵。
當然,張合等人能夠使用具裝騎兵,不僅是因為有甲有馬,還有一個很隱蔽的提升點,是他們的馬鐙是加大特製款……起初的馬鐙隻是個簡單的掛環,將腳掛進去,然後在很多時候還必須騎兵用雙腿夾著戰馬,防止自己摔下馬來,若是身披數十斤乃至更重的騎甲後,體力消耗實在太大,若是無這種特製的寬闊馬鐙輔助,時間長了必然腰腿消耗太大,以至於脫力,而寬大且提供了腳底板支撐的特製馬鐙,才能使得騎手在馬背上能夠充分的發力,而不是用腳心那麼一點點的鐵環在使勁。
張合望著自己的老同事,然後默不作聲的拉下了麵罩,然後舉起了長槍,便是直接策馬衝下了小土坡!
曹軍騎兵頓時一陣大亂!本身心理上就有陰影,就像是位於食物鏈低端的豺狗,忽然見到了位於食物鏈頂端的虎豹,都不用交手,直接先腿軟了三分!
再加上張合武力高強,這些普通的曹軍騎兵根本不敢攖敵鋒芒,遇到張合等具裝騎兵衝擊便是瞬間崩潰,也是在情理之中了。
見張合等人武勇非常,具裝騎兵犀利無比,夏侯尚也是嚇得肝膽俱裂,在其驚慌忙亂的時候,竟然忘記去清點一下張合究竟是有多少人馬,隻是見到張合的麾下騎兵就像是無窮無儘一般從小土坡上冒出來,然後一波波的衝下來,就像是小土坡後麵潛藏著千萬軍隊一般,便是連多待片刻都不敢,直接掉頭就跑,當然也就不清楚張合實際上並沒有看上去的那麼多人,在等幾波之後土坡上就沒了……彆說,夏侯尚不愧是夏侯淵的親戚,多多少少有些急驅的本領,尤其是在逃跑這事情上,更是有專長,呼嘯著直接一路狂奔,揚長而去!
張合實際上並沒有直接造成多少殺傷,戰後清點一下,直接死在刀槍之下的也就不過是二三十人,而在曹軍自己相互衝撞踐踏之下死傷的,卻是這個數值的十倍都不止。
隻不過張合原本是帶著手下來巡查軍寨的,所以根本沒多少人,所以即便是見到夏侯尚等人逃亡,也沒有辦法說持續追殺,略微追了一兩裡路之後就收了戰馬,溜溜達達的回去了。
在收拾戰場,返回的途中,張合看來,這些夏侯軍馬明顯是衝著軍寨而來的。
在張合感覺當中,軍寨是驃騎在北域的觸手,曹軍顯然是想要引誘軍寨的人出擊,然後設下了埋伏!
這是曹軍忍不住了,想要挑事了!曹軍先動手了!張合帶兵回旋,他要將這個事情上報給趙雲……但是有意思的是,在曹軍一方,夏侯尚也是這麼想的,這驃騎要搞事情了,是驃騎這一方先動的手!
夏侯尚還擔心說有什麼出入,不僅僅是問了夏侯子江,又詳細的詢問了跟著夏侯子江的那些兵卒,最終得出來的結論就是夏侯子江根本就沒有去招惹驃騎軍馬,他隻是打了一個小遊牧部落,然後就遇到了驃騎的襲擊!
這麼說來,確確實實就是驃騎軍馬他們先動的手!叛徒張合謀劃了這一切!
這個叛徒肯定是想要襲擊曹軍後營!甚至是要襲擊漁陽!說不得後麵還有驃騎的北域都護趙雲的身影!
完了,驃騎要打過來了!這是驃騎先動手了!求援,立刻求援!幸好自己聰明,警覺極高,識破了驃騎的奸計,這一切都是自己的功勞!
夏侯尚奮筆疾書,寫好了之後又是看了看,思索了一下又提起筆來,在後麵添了兩句,畢竟順帶也是要分潤一點給夏侯子江,照顧一下夏侯惇的麵子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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