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川蜀之中,確實沒有什麼大事。
因為南中勞役的事情被徐庶和徐晃二人限定在了一個小範圍之內,而且即便是消息傳開了,也不見得有多少人會關心勞役是怎樣,是活的,是病了還是死了……
所以張昰偷懶片刻,又有張厷遮掩,那麼也沒有什麼問題。
畢竟書佐基本上大部分的工作就是抄撰,整理,歸檔,都是些筆頭上的事項。
張昰趴在了桌案上,很快就沉沉睡去。
張厷低著頭抄撰著,聽著張昰沉重的呼吸聲,等其平緩一些的時候,就伸手將張昰桌案上的一些文檔取了過來,翻看著。
江東需要川蜀的軍寨布防圖。
為了這個布防圖,江東願意出大價錢。
甚至八字還沒有一撇的時候,就願意先付一部分。
張厷不負責軍事上麵的事務,更不管轄兵卒調度,但是他覺得他依舊可以搞到相關的信息。
因為人都需要吃飯,兵卒也一樣。
所以張厷隻要抓住核心重點,將所有的錢糧調度記下來就可以慢慢的推斷出那邊有兵卒長期駐紮,並且對於數量上有一個大體上的預估了。
川蜀之中,成都左近是良田,而離開了成都平原之後,在巴郡巴東一帶,耕田都很少,所以若是有大量的兵卒駐紮,就必須要從成都調集運送大量的糧草過去。
這是螞蟻搬磚的細活,是需要一點點的拚湊出來的,所以張厷很樂意幫張昰乾活,甚至可以先放下他自己手頭上的事務,先查看一下張昰負責的行文當中有沒有相關的信息。
張厷推開了桌案上,自己正記了一半的文檔,然後從下麵抽出了一張紙張來,又抬頭看了一眼正在睡覺的張昰,便是開始將那些他覺得重要的糧食轉運的信息記錄下來。
華夏自古麼,說有檔案習慣,也確實有,但是也沒有。
最早的檔案,應該是以甲骨作為原始記錄載體的甲骨檔案。這些主要用於商代的占卜活動中甲骨,基本上都是記載一些向神靈祈禱,並且尋求答案的祭祀活動,然後被留存了下來。
至於這些龜甲為什麼會被保留下來,或許是為了向部落裡麵的普通民眾證明某項活動是得到了上天的庇佑,亦或是為了加強某些對於權柄的控製……
隨後以鼎製作的律法,以石刻的法典,或許也算是一種檔案。
至於用絲綢,高檔的錦帛作為一些文獻,地圖的載體,則是在戰國就有了。一直到了漢代,重要的文冊,輿圖什麼的,也都是用錦帛作為載體,當然還有用竹木的。
隻不過這些檔案,都是相對零散的,不成體係的。
最早的人才檔案,是秦國搞出來的,而且是針對軍功的。每個人打過什麼仗,斬獲多少首級,得到什麼晉升,每個人都清晰明了,所以當時秦國上下為了全員在線升級,聞戰則喜。
漢代有察舉製,在推行察舉征辟製度的過程中,官府為了解選人的有關情況而形成的記載個人德行、功績、財產等內容的薦書。在對在職官吏考課時形成的考核、考察、獎懲材料,均被有意識地保存下來,作為日後查考的依據和憑證,這就是薦書檔案。
可是僅有這些簡單的檔案,依舊不夠。
驃騎將軍要推行人才考核,要地方政績評定,那麼就肯定需要大量的檔案作為支撐,而原先漢代的那種流水賬模式的記載,顯然就不夠用了。
每個官吏發布了什麼命令,做了什麼事項,動用了多少人力物力等等,取得了什麼收獲等等,都必須記錄下來,形成相互可以對比清查的文檔。一般來說地方一年核查一次,然後郡縣三年核查一次,存儲的檔案十五年以上才核銷。
所以在驃騎之下,檔案就多了起來,然後就自然需要了更多的書佐……
過了片刻之後,張昰似乎不知道夢見了什麼,抖了一下,抬起了頭來,也是嚇了張厷一跳。
『咳……子平兄……』張厷一邊小心翼翼的將抄寫的那一份紙張壓在其他行文之下,一邊輕聲說道,『可是好些了?』
『啊……啊,好些了……好些了……』張昰不敢說他夢見又被家裡婆娘打罵了,隻是強笑了一下,然後坐正了,整理了一下桌案文檔,準備開始繼續工作。
『這幾份文檔,都是我已經抄錄過的……』張厷將早就準備好的幾份文檔抄錄遞過去,『你就可以省些事情了……』
『多謝,多謝!』張昰連忙接過來,『這個月薪水發下來,我請你喝酒!』
張厷笑了笑,沒說什麼,然後趁著張昰不注意,將抄撰的那張紙疊了一下,塞進了袖子裡……
……(;¬_¬)……
馬恒有些疲憊的回到了家中。
有問題,或者說有疑點的官吏,馬恒沒想到會有這麼多。
這說明是他的手下太給力了?
亦或是說明在川蜀之中問題依舊很大?
更為頭疼的是,馬恒沒找出什麼有力的線索。
那些被列出來的官吏,最多隻能證明其有怨氣,亦或是對於驃騎,或是徐庶不滿而已,距離所謂的奸細,還有一段距離。
一天下來,不能說完全沒收獲,但是並沒有達成馬恒想要的結果。
南中勞役事情,不可能按壓得太久,在信息傳播出來之前,最好就找到相關的人員,否則等消息傳遞而開之後,水就渾了,也就不清楚魚蝦究竟在何處了。
馬良來了,看了看馬恒的神色,然後坐了下來,『兄長,還是有事不順暢?』
馬恒看了馬良一眼,揮手正要說什麼,卻被馬良打斷了,『兄長,若是有事,不可泄露,你可以不說,但請不要將我當小孩子打發了事……』
『……』馬恒愣了一下,然後苦笑了一聲,『四弟,抱歉……』
在馬恒印象當中,馬良依舊是當年的小屁孩,但是實際上馬良確實已經長大了,並非是拖著鼻涕光著屁股到處跑的幼童了。
沉吟了片刻之後,馬恒決定撿一些能說的,然後遮掩掉了人名和事務,告訴了馬良。
因為昨天馬良確實給馬恒他提供了一些思路,也確實有一些效用。
馬良思索了一下,『雖然不知道二哥你究竟在做一些什麼,但是聽起來像是在尋找一些什麼東西……』
『嗯……差不多罷……』馬恒點頭說道,『你覺得要找被藏起來的東西,究竟要怎麼找比較好……』
『讓丟東西的人去找,其實沒什麼效果的,又費時又麻煩,』馬良不假思索的說道,『應該是讓藏東西的人去找……』
『藏東西的人?』馬恒說道,然後思索了起來。
馬良點頭說道:『對啊,地方這麼大,若是東西比較小,隨便藏哪裡,就算是再多人也未必能找得到,但是藏東西的人一定知道藏在哪裡,隻要想辦法讓他去找就行了!』
馬恒摸著下巴,『有道理啊,可是怎樣才能讓藏東西的人去找那?假裝丟了……不不,藏東西的人就是為了東西不被發現……哦,明白了,讓我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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