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昏暗的時候,從昆城的後方奔來了三名傳令兵,一路上高聲呼喝著,似乎生怕旁人聽不清楚,將高定在西山取得了重大勝利的消息,傳播開去。
昆城之中,城牆上下的兵卒和人口,頓時興奮起來,不約而同的議論著,臉上似乎也帶著一些希望的光彩了出來,連帶著似乎氣力也多了三分,搬運防禦的滾木擂石也更快了一點。
整個昆城頓時沉浸在興奮的氛圍之中,站在城牆之上的防禦兵卒似乎也覺得自家的腰杆子更硬了一些。
這些兵卒,以及昆城之中的人,並不清楚外麵的世界變化得如何,距離他們最近的,也就是雍闓高定等人,所以判斷的標準自然就很簡單,鄉裡鄉親的,難道不幫鄉親還去幫外人麼?
所以當聽聞了高定取得大勝的時候,自然是發自內心的高興,但是誰都沒有注意到,在雍闓似乎也是暢快的笑容的褶皺之中,潛藏的陰霾。
雍闓以為自己已經是將評估魏延的水準一而再的提高了,但是……
很不幸,雍闓依舊是低估了魏延的魄力。
在昆城之下的大營之中,杜胡仰頭望著魏延留下的大旗,苦笑不已。
從魏延進川的那一刻開始,杜胡似乎就和魏延開始了剪不斷理還亂的一種關係,就像是現在,魏延已經悄悄的帶著八百人翻山越嶺的摸往味縣去了,而杜胡則是裝成了魏延依舊還在城下,擺出了準備攻打城池的架勢。
味縣是雍闓的老家。
魏延的性格向來就是如此,就像是明明打著一副牌,魏延偏偏能偷偷拆另外的一副牌,生生的打出四個王八個二出來一樣,是不怎麼喜歡按照規矩來行動的家夥。
雍闓以為魏延帶著三千人,能攻到昆城已經是非常厲害了,然而魏延卻依舊膽敢就以這昆城為幌子,再次變本加厲的領著兵卒走采藥小道前往味縣!
『殺!』
魏延一馬當先,呃,沒有馬,那就一刀當先,直奔味縣的城門殺去!
魏延表示,搶城這一件事,我們可是專業的!
先是一小部分兵卒化妝成賨人,然後貼近無防備的城門,暴起發難,然後魏延帶著大部隊衝殺搶奪,已經成為了固定程序,極其順暢自然。
匆匆趕來的守城校尉怒吼一聲,便朝著魏延迎麵一刀砍來!
魏延用小臂上的鋼盾往外一磕,也是一刀還了回去,直奔守城校尉的左肩!
『鐺!』
守城校尉砍在了魏延手臂上的小鋼盾上,原以為縱然不會將魏延砍倒,也可以將魏延砍退,結果沒有想到砍在小鋼盾上竟然有些用不著力的感覺,並且也不能將魏延砍退,而魏延的戰刀卻已經臨頭!
守城校尉大驚失色,也顧不得什麼個人形象了,轉身變化成為了滾地葫蘆,躲開魏延刀鋒的範圍。
魏延見一擊不中,便是超前趨了一步,將刀斜抄而下,不僅是追砍而去,甚至是封堵了守城校尉的後退的道路!
眼見魏延又是追命的一刀砍來,守城校尉發出一聲嚎叫,奮力將戰刀橫掃向魏延的腰部,企圖用兩敗俱傷的招式來化解魏延的攻勢。另外一邊的守城兵將手中的長槍死命紮了過來。
魏延臉上帶出了一絲冷笑,綁在左小臂上的小鋼盾又堅固,又靈便,轉動了一個角度,斜斜的再次擋住了守城校尉的戰刀,然後右手戰刀砍飛了刺來的長槍,幾乎是同時間抬起了一腳,就踹在了守城校尉的肚子上!
似乎周遍的人都能聽到其腸肚斷裂的聲響!
守城校尉兵刃落地,倒飛出去,蜷縮得像是一隻煮熟的蝦子。
另外的幾名守城兵大驚失色,連忙上前來搶。
魏延的護衛也同時趕到,在魏延的帶領之下左盾右刀,配合無間,連砍帶砸,幾個回合下來就將守城兵卒砍殺得狼狽不堪,節節敗退。
守城兵卒被魏延等人嚇住了,前麵的往後敗退,後麵的遲疑不定,雖然說接連從其他的城門處趕來了不少兵卒,卻沒能擋住魏延等人前進的步伐,隨著城門最後落入了魏延的控製之下,味縣的守城兵卒哄然而散……
味縣陷落的消息,在三天之後也傳到了昆城。
雍闓盯著那一名渾身上下凝結著灰塵和血汙的兵卒,臉上的肌肉不由得顫抖著,他忽然又些明白了為什麼城下魏延兵卒一直都在做這個準備做那個準備,在城下晃來晃去,但是就是沒有攻城……
『大膽!』雍闓站了起來,一腳踹翻了這個傳訊的兵卒,『你竟敢假傳消息!亂我軍心!』
『??!不……不是……我……』
兵卒還待說些什麼,但是雍闓已然不想聽,大吼道:『來人!將這個謊報軍情的家夥拖下去砍了!』
雍闓的護衛衝了上來,一??扇到了兵卒臉頰上,將其辯解的話語全數都打了回去,然後便架著往外走去,不多時便傳來了一聲短促的慘叫聲……
雍闓咬著牙,臉上的肥肉嘟嘟跳動著:『傳令下去!明日出城迎戰!定要敗其賊軍於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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