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回到了廣漢,剛進軍營不久,便覺得有些怪異,當碰見淩頡的時候,這種感覺就更加強烈了。
“見過魏將軍!”
明明是已經點頭示意交錯而過了,卻沒想到淩頡才走出了兩步,又立刻轉過來叫住了魏延,有板有眼的拱手行禮問候。
“啊?見過淩校尉……”
雖然淩頡現在名頭隻是一個校尉,但是誰都知道淩頡和魏都是一樣直屬於征西將軍之下的營隊,所以也沒有人因為淩頡的職位偏低而輕視他,因此當魏延忽然被淩頡如此正式的稱呼問候的時候,不免也有些詫異,連忙拱手回禮。
“見過將軍了?將軍傷勢可痊愈了?”淩頡問道。
魏延點點頭說道:“將軍安好,傷勢麼……據某看來,應該是差不多了……”
“天佑吾主……”淩頡顯然聽到這個消息很高興,然後看了中軍帳一眼,悄聲說道,“使君這兩日有些煩躁……魏將軍還是快些去複命吧……”
魏延神情也不由得凝重了一些,連忙拱手致謝,然後告辭朝著中軍帳而去,隻不過一邊走著,一邊心中還是覺得有些詫異。
這個淩頡,雖然不能說其是什麼桀驁之輩,但是平常也不怎麼好相處,再加上自己原本在征西軍列之中也算是資曆不深,所以淩頡在態度上也就不冷不熱,更不用說像是今日這樣溫言提點了……
不管哪個朝代,軍隊當中永遠是最講階級的,隻不過表現的形式可能有些不同而已。畢竟軍中軍令一下,就要從上到下貫徹執行的,絕對沒有什麼商討的餘地,要是不能一級壓一級,那麼死的不僅是將軍,還有可能亡國,因此軍中上級壓製下級,老兵欺負新兵,就算是到了後世,隻要不做的太過分,也都是算是軍隊當中的一種無形的規則。
這種規則,也有一個例外,甚至有時候會下克上,這個例外,正常來說隻有一個下克上是被默許的,甚至有些縱容的,也就是老兵對於新鮮出爐空投而來的準尉的挑戰,在其接管職權管理時的挑戰。
這個挑戰,隻要不出格,是被默許的,甚至是一種慣例。上級在初期也都是冷眼旁觀,不會輕易出手製止。
當然,這樣的挑戰,處理得好的話,新的準尉就會紮根下去,老兵也會彙集而來,形成戰鬥集體,但是處理不好,或者在老兵的挑釁之下進退失措,那麼不僅老兵不服氣,甚至就連上級也會看輕幾分,搞不好甚至就準備調去養豬了……
魏延也是如此。
因為魏延歲數也不大,除了進川之外,其餘的戰績也沒有,所以一開始魏延並不是受到多少征西兵卒的重視,要不是魏延身先士卒,表現出了強大的武力,被調撥給魏延的兵卒也不見得就會立刻俯首聽命。
在淩頡身上這種挑戰,或者是下意識的對魏延的掂量,就比較明顯了,然而今日竟然很有些親切之意,這不由得讓魏延有些詫異。
不過這個時候,還不是魏延思索這些的時間,他必須立刻找徐庶複命。在路上稍微聊幾句沒有什麼問題,但是長時間耽擱不複命,這肯定就不成了,再加上淩頡之前也有稍微提點一下說徐庶這兩天心情有些煩悶,魏延自然不敢耽擱。
“見過主公了?主公傷勢如何?精神可好?閬中情況如何?”
徐庶也沒有客氣,見到了魏延之後,便是一連串的問題拋了出去。待魏延一一回答之後,方點了點頭,又接過了魏延轉過來的征西將軍的書信,展顏笑著說道:“文長既得主公賜甲,便要好生珍惜……”
“唯!主公之賜,延不敢或忘!”魏延目光望自己身上一落,心中略有些恍然,連忙拱手回答道。
“嗯,文長也是辛苦,先下去休整吧,某若有事,再請文長來商議……”徐庶笑嗬嗬的說道,表示魏延客氣暫時去休整一下,還特意站起身,將魏延送到了大帳之外,頗有些讓魏延感慨。
征西所賜的這一身鎧甲,竟然有如此附加效果?
魏延回到了自己的帳篷之中,幾名留守在此的護衛也紛紛圍了上來,也是喜笑顏開,甚至有人還低聲說道:“就知道將軍一定可以的……看看,著不是,征西果然給將軍賜甲了……”
“啊?”魏延平時也不是什麼專營之輩,自然也不怎麼會關心這些東西,要不是親身遇到了這些變化,說不定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明白,聽聞護衛在一旁歡天喜地的嘀咕,也不由得有些好奇心,看了看剛剛脫下來的鎧甲,又摸了摸,說道,“這你們也能看出來?我看沒有什麼特彆之處啊?”
“將主,不是看這裡,而是這裡……”護衛明顯比魏延更懂,連忙指著鎧甲上特殊的標識給魏延看。
之前護衛不曾和魏延談及這些,一方麵是認為魏延本身應該懂,另外一方麵講了不就是等於是刺激魏延麼?
現在既然魏延獲得了征西將軍的賜甲,又表現得似乎真的不懂,護衛覺得就必須要好好說道說道了,至少不能讓魏延鬨出什麼笑話來。
魏延仔細一看,才算是明白。
征西將軍的鎧甲特征之處並不是在人的正麵上,而是在背麵,而且也範圍也不大,就是靠近後腰之上,在兩肋之處,有一些帶著花紋的鱗甲,而固定這些花紋鱗甲的,是用三色的絲絛……
魏延起初也沒有注意,但是經過這麼一說,他也是覺得心中恍然,怪不得淩頡都錯開兩步了,又重新轉回來打招呼。
“將主,這征西之甲,僅有黃、馬、徐、趙,還有西張北張才有,對了,還有太史將軍,如今將軍也有了,真是可喜可賀……”
魏延眨眨眼,如此一來,似乎在征西將軍心目當中,自己也是和這些大將平列而論了,不由得大喜,想要努力憋一下,讓自己多少表現得謙遜一些,但是片刻之後便憋不住了,哈哈大笑起來,眉飛色舞的說道:“都知道了還不將甲好好掛起來!一群兔崽子!來,這些銀錢拿著,去後營采買些臘肉來,給兄弟們晚上加個餐!”
護衛頓時低聲歡呼起來,若不是軍營當中律法森嚴,他們真的是會雀躍高呼,畢竟自己的將主得到了征西將軍的器重,也就等於是他們的地位也是相應提升了,都是興高采烈的先下去忙碌了。
鎧甲掛在木架上,魏延坐了一會兒,忍不住又站了起來,走到了鎧甲麵前,伸手摸了摸,嘿嘿嘿眉飛色舞的低聲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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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論魏延了解了征西之甲的價值所在的興奮慶賀,徐庶在看了征西的回信之後,將注意力集中在了桌案的地圖之上。
“此棋妙啊……”徐庶看了許久,不由得點頭稱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