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讀幾本經書有什麼了不起的……”劉琦想起這個事情,忍不住低聲嘟囔著,“會讀書能當飯吃麼?能統兵麼?差不多就行了,讀那麼多經書能有多大作用?真是……”
其實這個事,真不能完全怪劉琦。
不是每個人都從小聰慧,能抵禦各種誘惑,然後堅持不懈成為偉大的人士的,大多數人都是普通的,成長為什麼樣子,大都和環境相關。
當年劉琦還小的時候,劉表還沒有當荊州牧,居住在動蕩的雒陽之中,經曆了先是靈帝駕崩,然後十常侍和何進對決,後來又來了個董卓等等各種事件,好幾年都沒能安定下來,作為一個沒有多少根基的劉表,在風暴中心上下波蕩,最終走了董卓的路線,混了個荊州刺史,然後單騎入荊州,又要籠絡人心,又要鞏固地位,還要抓兵權等等,哪有時間去管劉琦教育的問題?
等到劉表一轉眼,覺得自己事業比較穩固的時候,猛然間發現自己的孩子竟然長歪了,怎麼辦?
罵唄。
罵不行,就打唄。
賞識教育?鼓勵文化?不存在的。漢代人,棍棒之下出孝子才是正道。
然而若是劉琦年幼,打罵一下,說不定孩子害怕疼痛,也就不敢做一些離譜的事情了,但是問題是等劉表開始要管教劉琦的時候,劉琦已經年齡大了,開始有自己的想法,皮也厚了,再加上蔡氏在背後施行的養豬策略,能有什麼好效果?
於是乎,劉表在打罵效果不佳的情況下,也就越發的看劉琦不順眼,但畢竟是自己的種……什麼,隔壁老王,咳咳,不存在的,所以這一次到川蜀來,多少也是給劉琦最後的一次表現機會……
劉琦這心中,也是有些嗶數,因此在劉備幾乎是公然背叛的舉動之下,依舊是忍了下來,無非就是不想要灰頭土臉的回荊州,然後成為他弟弟劉琮的陪襯。
這一次跟著蒯琪一同北上,沿著漢水侵擾南充和閬中,其實劉琦心中也隱隱的有些期盼,有些夢想,畢竟人怎麼能沒有夢想呢,沒有夢想豈不是和那啥有什麼區彆?
雖然劉琦名義上是主將,但是實際上有主意的從來都不是劉琦,他更多的時候都是點頭,點頭,繼續點頭的份,而這一次,可以算是劉琦的第一戰!
從戰略計劃上來看,劉琦也找不出蒯琪的計策當中有什麼毛病,當下各地都基本在秋獲,侵擾閬中南充一帶,不僅可以威脅征西將軍斐潛的糧道,給在廣漢的征西人馬施加壓力,給劉備創造出更好的進攻時機,而且進退方便,實在不行也可以焚燒沿途的莊禾田畝,甚至是山野林地,來阻斷征西人馬通道,可以說主動權全數都在手中,而且安全係數也是很高。
這一次,一定能成功!
劉琦長長的吸了一口氣,雙手緊緊扶住船幫,信心滿滿……
………………………………
徐晃站在南充城頭,多少有些怒意。
雷銅才離開南充幾天,這些原本川蜀的兵卒就渙散得不成個樣子,要不是徐晃帶來了一些征西精銳,說不定都被荊州兵摸到南充城內了!
而且更讓徐晃不滿的是,之前征西運糧隊列是在南充城外被襲擊了,事後查明是從水路上來的,結果這麼多天過去了,竟然對於水路的偵測和防備幾乎還是等於零!
封鎖水道?
沒有。
架立哨塔?
也同樣沒有。
徐晃看著遠處起伏的山巒,皺眉沉思。既然已經見到了荊州兵卒的痕跡,說明距離荊州人馬大部隊出現的時間並不遠了,但問題是南充沒有船隻,或者說沒有足夠可以用來在水麵上作戰的船隻。
徐晃手頭上,也隻有一些平常用來渡人載貨的平底船,風浪大一些都會翻了,跟不用說水麵作戰了。那麼不能進行水麵上的作戰,便隻能考慮在陸地上進行作戰了。
漢水,在秦朝的時候,還可以直接通行到漢中,但是因為地震的原因,地勢改變,到了現在,已經不再像秦朝的時候那麼寬闊,河道也變得有些蜿蜒起來,因此徐晃便在臨近南充的一處漢水河灣之處,開始砍伐山木,搭建攔河的設備。
攔河設備麼,一個方法就像是拒馬一樣,用粗大的木樁結構,釘入河床之中,木樁底部甚至要釘入河床三米,就像是暗礁一樣,水麵上不注意看不見,船行過去的時候要麼被卡住,要麼撞破船底,就算是對方想要破壞,也不是很容易。這種方式十分犀利,但是這種方法耗時較多,技術要求較高。
另外一個方法,就是在水麵上攔,或用鐵索,或用樹杈,置放下去就可以使用,比較好架設,但是也比較容易被破解。
因為時間的關係,徐晃也無法采用耗時較長的方式,便隻能是讓兵卒砍伐左近的一些大樹,像是鐵蒺藜一樣,卡在河底就行了。
縱然是采用了比較簡單的方式,但是從砍伐樹木,然後拖拽到河畔,然後再袖箭枝杈,隻保留一定的主要分岔,然後投入水中,又要防止被水流直接卷跑,還要加以一定的固定,等到完全卡在河床之上的之後,才能進行下一個的架設,根本就不像是路麵上一樣,丟下去就可以不管了,所以縱然加快了進度,但是一時之間也無法立刻完全封鎖水道。
“若是在早幾天前來南充,也不會如此的棘手!”徐晃不止一次的暗中感歎,越發的對於原本在南充的這川蜀兵卒有些不滿,甚至有些懷疑這些川蜀兵卒是不是和荊州兵有什麼勾搭,要不然怎麼如此的消極怠工。
不過,現在這個也不是當下的重點,就在徐晃再次下令要求抓緊河道攔截的工程架設的時候,就看見在城外預設的斥候狂奔而來,“報!將軍!有荊州兵卒,乘五船襲來!已至石彎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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