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田豐看不明白袁紹郭圖的意圖,而是太過於明白了,因此田豐寧願犧牲自己一個,也要保全田氏家族,再加上田豐也自詡還算是有些謀略,就算擔任這個先鋒官,也不過是辛苦些而已,要取得勝利還是不難的。
但是現在看來,情況似乎變得有些棘手了……
這簡直就是匪夷所思的戰術。
越過了普通兵卒,直接重點射殺軍中將校,導致袁兵群龍無首然後不戰自潰。
若是在平地之上,這樣的情況根本就不會出現。
兩軍交戰的時候,最先接觸的隻是前沿的兵卒,而中軍主將基本都在安全的位置,縱然有個彆的將領,比如像是顏良文醜這樣的鬥將,也都是作為前線指揮出現在戰陣的最為緊要的關節處,同時也有大量的護衛協同作戰,想要利用弓弩射殺,基本上來說除非突進到了相當近的距離上,否測可能性真的不大。
但是山丘高低落差卻給征西這樣的戰術提供了一個理想的環境,當不慎落入伏擊圈的時候,從兩側山頭射下來的強弩有極強的殺傷力,稍有不慎連盾牌都未必能夠提供有效的遮蔽,再加上雙麵交叉,極是難防。
雖然田豐在心裡是看不起像顏良文醜這樣的前線鬥將的,武勇是夠武勇,但也僅此而已了,若是在陣前爭強鬥勇當中一旦失手,不但是自身性命難保,也會累及三軍。不過顏良文醜這個德行也是改不了了,就連當初界橋之戰的時候,顏良文醜也是隻顧得自己衝鋒搏殺,結果害的袁紹差一點被人抄了後路,要不是袁紹當時機靈,將標誌性的兜鍪給扔了混入普通兵卒當中,說不定就已經被人砍了腦袋……
嗯,這麼說來,似乎也可以讓將校裝扮成為普通兵卒,這樣一來征西手下也就難以辨認了……
隻不過,依舊有些問題。
征西手下固然是難以辨認,自己這一方的兵卒恐怕也是不好認啊……
田豐有些撓頭。
若是那些老兵倒也罷了,自家主將的相貌多少也能記得住,但是那些招募不久的,還有那些招降而來的,就難以保證了。
所以,還是要另外再想點辦法……
高乾接到了新命令之後,拆開才看了幾眼,突然感覺鼻子內有些發癢,連連打了好幾個噴嚏,連淚花都打了出來,看著錦帛上的墨字都有些模糊感。
這是什麼鬼命令?
高乾皺著眉頭,眨了眨眼,將錦帛又上上下下看了好幾遍,才確認說命令是真的這樣寫的,不由得憤然將錦帛丟到了一邊:“山頭立寨!田公這是得了熱昏症不成?”
傳令兵有些揣揣的,但仍然努力試圖將話完整的帶到,“田公曾言……若將軍不從,就……就……”
“就他娘的怎樣!”高乾吹胡子瞪眼。
傳令兵將眼一閉,橫下一條心吼道:“就軍法從事!”
“軍法你娘!”高乾一腳將傳令兵踹倒在地,憤恨的轉了兩圈,然後揮揮手讓傳令兵滾蛋,他也知道傳令兵隻是一個帶話的,踢一腳泄憤就算了,再動手也沒什麼意思,傳令兵又不能做主,就算是將傳令兵砍殺了,命令依舊還是命令。
“傳令下去!”高乾咬著牙叫道,“選個山頭,立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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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乾立寨的遠處,樹林灌木之中,龔浚和淩頡正在觀察著袁軍的動向。
“袁軍這是要乾什麼?”淩頡盯著遠處山上上下忙忙碌碌的袁紹兵卒,有些疑惑不解的說道,“在這個山頭上立寨,有什麼用?他們想要乾什麼?”
太行山脈,並非完全都是荒山野嶺,也有些植被,而且山體上有植被的也不算少,但是要有山泉,有平地可以立營寨,可以有山路方便上下駐兵的山,卻並不多。
“這個地方……”龔浚沉吟著,“看起來不太妙啊……”
若是讓援軍真的立起這樣一個山寨,若是駐軍在內,便可以卡住周邊不少路口,而且因為在山頭之上,不管是偵測還是防禦,都具備一定的優勢。
龔浚伸出手指頭指點著說道:“你看看這山頭,三條山路彙集於此,若是讓袁軍於此立下了山寨,我們就等於是這三條路都不能走了!”
淩頡琢磨了一下,點頭說道:“真是這樣!這些家夥變狡猾了!”
龔浚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須,說道:“晚上摸上去,搞他一家夥!”
淩頡則是有些遲疑的說道:“今天晚上?要不要先和後麵的賈使君通個氣?”
“嗨!”龔浚不以為然的說道,“賈使君就算是知道了,也還不是一樣要拔掉這個山寨?那說和不說有什麼區彆,還耽誤了時間,要是等這些袁軍將營寨寨牆全部立好了,架好了鹿砦,我們豈不是更難得手?”
淩頡皺著眉,覺得龔浚似乎講的也有道理。
龔浚指點著,繼續說道:“你看那邊袁軍砍伐樹木,拖拽樹木的緩坡,就可以隱蔽身形,等到了夜間這些袁軍多半也是睜眼瞎,摸上去之在營地門口放一把火,就算是燒不死這些兔崽子,也能熏得他們跳崖!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聽我的,沒錯的!”
淩頡雖然感覺有些不對,但是又說不上來,見龔浚講得如此肯定,加上一直以來龔浚都是多有勝跡,因此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同意陪著龔浚晚上夜襲高乾的山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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