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哨探,袁軍的這兩個人多少也還是算稱職的。斥候哨探,最基本的要求就是眼明反應快捷,手腳麻利,他們不硬性要求和來襲的敵軍對戰,就算是掉頭就逃也不算怯敵不戰,而是更需要他們能發出信號,才是哨探斥候最重要的任務。
射出鳴鏑之後,袁軍哨探便爬上馬背,慌忙逃竄,可是張遼來的太快,幾乎就是一道黑影一般,攜著狂風卷至,眨眼之間就到了眼前!
“啊啊啊……”袁軍斥候一邊拍馬,一邊大吼著給自己壯膽,企圖彎弓回身射張遼。
張遼胯下那匹健馬,雖然不是什麼像爪黃飛電什麼的神駒,但是碗大的蹄子在山道上也刨起大塊大塊的泥土,腿長蹄快,還沒等袁軍斥候搭上弓箭射出來,就已經追得前後腳,一翻手腕,大槍宛如棍棒一般抽在了袁軍哨探身上,頓時就將袁軍哨探抽得骨裂筋折,跌落馬下!
張遼稍稍略往邊上一磕,讓開收不住腳的那袁軍無主的戰馬,胯下健馬長嘶一聲,後蹄再度用力,已經長身躍上了眼前的小土坡。往下一看,張遼也不由得愣了一下!
隻見土坡凹地之中,滿滿登登或站或坐或靠,都是袁軍的民夫輔兵,此刻或是端著吃食或是拿者柴火,也都眼巴巴的瞪著端坐在馬背上的張遼!
這個時候,張遼帶著的兵卒,也陸陸續續的策馬衝上高處,出現在張遼左右。
張遼騎在他那匹健馬之上,足足高出身邊人半個頭,他環視左右,忽然笑了,嘟囔了一聲:“啊,吃飯呢?打攪了!”
正忙碌著準備晚脯的袁軍上下,根本就沒有想到會在山穀之中遇到張遼這一隊的兵馬,突發狀況之下,甚至有人手中端著的木碗跌落地麵也毫無察覺,更不用說有人會回應張遼的調侃了,直至張遼躍馬而下的時候,才發出一聲歇斯底裡的叫聲:“敵襲!敵襲啊……”
張遼衝勢驚人,一頭就撞進了毫無準備,顯得及其鬆散且混亂得袁軍所部陣型當中,並且又是從高處向凹地衝擊,雖然距離沒有多長,但是馬速已經起來了,帶著速度的戰馬,這一撞,幾乎就將袁軍此處的儘數摧垮!
剛一交手,袁軍就吃了大虧。
這些袁軍手中大多數都是拿著飯碗,就算是沒有拿著飯碗的,也大體上將兵器放到了一邊,此時驟然被襲之下,手中的木碗木勺能有多少作用,就算是將其砸人也未必能砸得疼張遼的兵卒,轟然聲中,被馬匹撞飛的,被兵刃砍倒的,鮮血漫天潑濺開來,不幸擋在了張遼等人馬前的袁軍更是宛如布娃娃一樣,被撞得高高飛起,手腳扭曲成為一個極不自然的狀態,然後重新跌落地麵!
稍微遠一些的袁軍兵卒,原本就不是什麼凶悍精銳,大多數隻是民夫和輔兵,見到如此場景,不少袁氏兵卒就已經是心膽俱裂,發出無意義的慘叫聲音,下意識的就賣著菊花,企圖逃離戰場。
張遼如同虎如羊群,長槍上下翻飛,轉眼之間就連抽帶掃,清理出一片區域出來,左右看了看,見到袁軍如此不堪,嗬嗬一笑,呼哨一聲:“分兩邊,衝上去,擠壓驅趕,彆停下來!”
騎兵驅趕步卒,就是分出隊列,一隊在前一隊在後,輪番前衝,利用速度和馬力,就像是輪機一樣,不斷的衝撞擠壓混亂得步卒,讓步卒自己去踩踏衝毀前方的一切!
此時此刻,被張遼這個殺神衝進了凹地當中的袁軍輔兵和民夫,哪裡還有什麼心思查看清點張遼的兵力到底有多少,隻是知道大呼小叫著,跌跌撞撞的往自家人多處跑,仿佛這樣才能帶給他們心中的安慰,卻不知道這樣的舉措反而帶動了更多人開始奔跑,逃竄。
就像是長長的街道,當後方不明就裡的人們看見一個慌張失措的人奔跑過來的時候,或許還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對,但是當看見幾十上百,甚至幾百人烏泱烏泱尖叫著逃竄的時候,就算是原本還有些遲疑的人,多半也是下意識跟著就跑。
等到那些基層軍士長官呼喝著,企圖製止這種無意識的行為的時候,已經太晚了。
張遼手下,分出兩個方向,都在拚命的驅趕追殺著袁軍,這些征西騎兵老手很有技巧的隻是殺傷落在最後的袁軍兵卒,並且更多的隻是砍傷這些家夥,一方麵讓其喪失戰鬥力,一方麵也讓這些倒黴鬼發出非人的慘叫聲,更加刺激影響了剩餘袁軍情緒,讓其膽寒不敢回身抵抗。
“征西大軍來了!”
“逃命吧!完蛋了!全完了!”
每個人都大聲的喊叫著,但是每個人似乎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叫喊的是什麼。
其實說起來,張遼的兵馬並不多,真要是袁軍奮力抵抗,擁堵的山道上難免施展不開,一旦馬速降下來,也就喪失了優勢,搞不好陷入人群當中,雙拳難敵四手,反而被人潮吞沒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但問題是袁軍自己還沒看清,就已經崩潰了,混亂逃亡的兵卒腦袋當中隻有逃命一個念頭,其他的什麼想法都沒有,更不用說有勇氣翻身作戰了。
被自己人擋住了逃命的去路,推開!
推不開了用腳踹,再踹不開就拿刀砍,拿槍紮,也要砍紮出條路來!
不敢對身後窮凶極惡的張遼兵卒齜牙下手,但是對擋在麵前的自己人卻毫不手軟!
反正就是一條,他娘的好狗不擋道!不一定要跑得贏所有人,隻要跑贏最後麵的那些倒黴鬼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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