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選擇更多的保存下家族財富錯了麼?
那麼這是誰的錯?
衛覬看著堂前飄零而下的朵朵桃花,看著這緩緩墜落到了地上花瓣掉在地上,沾染了泥塵,整顆心也慢慢的感覺就像那片片的花瓣一樣,開始逐漸的被泥水所浸染。
不知過了多久,衛覬微微的歎息一聲,說道:“吾欲投奔袁本初……”
雖然話語不多,但是卻充滿了深深的疲倦。這是衛覬當下依據判斷,能做出的最佳的選擇。
天下大勢,處於兩端,一董一袁。
衛覬本身並不看好,也不認同董卓,包括其出身和行動,原來是想借著袁董之爭,謀取更大的利益,但是現在,便隻剩下了一個選擇。
之所以選擇天下楷模袁本初,是因為對於衛覬來說,比起那個袁公路,一是路途比較好走一些,二是現在本初的聲望更加的高一些。
原來衛覬是想通過這一次的北地的行動獲得更高的權力讓彆的人前來依附自己,而現在卻隻能是去依附他人借助袁家的名號來生存,這不得不說是一種巨大的反差,就像在心中硬硬的塞進去一團荊棘一樣,刺得痛苦無比。
可是如果沒有其他方麵的力量,來壓製衛氏其餘旁支對於自己這一房支伸出的手,那麼自己這一支就將會在損失了大量的財力物力,失去了反抗的力量之後,任人擺布……
這種事情,衛氏也沒有少對其他士族做過,當然,也沒有少對於自己家族之內的人做過,吃絕戶,向來就是慣例,弱肉強食,也就是天理。
去袁紹那邊,至少還可以獲得一官半職,至少還可以多少保持得住衛覬這一支的些許地位。
衛覬叔父沉默了許久,說道:“伯覦,袁車騎之下人才彙集,豫冀之秀,納於囊中,未必能出也。”
衛覬原本俊朗的麵容有些疲憊,眉頭也微微皺著,眼眉之間隱隱的透出憂慮,就像是有一層灰塵落在他那一身白衣之上,怎麼清掃也揮之不去,“然何有他途?”
兩人又是一陣沉默。
衛覬叔父啞著聲音說道:“伯覦,叔父無能……誤此大事……”說到最終,聲音已經全然沙啞,兩顆渾濁的眼淚從眼角流了下來……
衛覬搖了搖頭,說道:“之前覬小覷了天下人,得此敗亦非壞事,叔父無需過於憂慮,隻是……覬離家之後,家嚴身體……還請叔父多加照拂……”
衛覬叔父哽咽不已,連連點頭。
衛覬忽然輕輕的用手敲擊著桌案,揚起脖子,抬起了頭,就像一隻受傷的雲雀,雖然痛,但是仍然唱著,雖然傷,但是不願流淚:
“宛彼鳴鳩,
翰飛戾天。
……
交交桑扈,
率場啄粟。
哀我填寡,
宜岸宜獄。
握粟出卜,
自何能毅。
溫溫恭人,
如集於木。
惴惴小心,
如臨於穀。
戰戰兢兢,
如履薄冰。”!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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