郿塢。
位於長安以西二百五十裡。
郿是董卓的封地,董卓在郿修建了“郿塢”,並以馳道與長安相連。
郿塢沿著郿塢嶺而建,山勢並不險峻,然而林深水清,原先便是鐘官城舊址,後被董卓所用,此時仍在不斷的修建當中,往來的遙役不計其數。
鐘官城,始皇收天下兵器為鐘,故而得名,也就是後來漢武帝鑄五銖錢的地方。
王允才剛剛離開了相府,雖然說袁隗是已經答應擔任大司農的位置,然而卻未必能夠讓自己穩妥的緩下一口氣來。
太陽已經略微偏西了,略有一些風吹來,帶了些許的寒意。
車仗蜿蜒,輪聲碌碌。
王允正坐於蓋車之中,若有所思。
袁隗若是還想活命,就必然會答應出來接過現在的這個燙手的山芋,就像一個即將渴死的人拿到了一杯鳩酒,喝了可能會死,但是不喝卻必然會死。
然而袁隗是安分守己的人麼?
顯然並不是。
而當袁隗做了一些動作出來之後,不管成功還是不成功,這個大司農的位置必然還是要有人去頂替的啊……
董卓、李儒的想法王允也能猜出一些來,當下物價騰沸,鑄錢似乎成為了當下唯一的選擇,那麼現在的這個大司農,誰去當都是死路一條!
就算是勉強抗過了眼前的這一波,秋後算賬,也必然是背黑鍋的最佳人選。
怎麼辦?
自己雖然算是和袁隗有過一些相互之間的協作,但是並不代表著王允自己就樂意為袁隗擦屁股,收拾殘局啊!
必須先做一些打算才是,否則真要等到事到臨頭的那一刻再來準備,就什麼都晚了。
而且王允現在麵臨的問題還不隻這個,遷移來了長安,不僅僅是葛天師的茶葉斷貨了,就連供給董卓董相國的金丹也同樣斷貨了啊!
這個金丹又不是隨便那個地方都有,一抓一大把,然而看到董卓那猩紅的眼珠子瞪過來的時候,王允也不敢將話完全說死,隻能推脫說要等葛天師開爐煉製……
唉!
兩、三個月就乾下去一玉葫蘆,這個……
金丹最好,但是不能當炒豆子吃啊!
頭疼,相當的頭疼。
正當王允絞儘腦汁,尋求對策之時,車仗忽然停了一下,一名侍從前來稟報,說是前方有一隊人馬正在通行,擋住了道路。
王允在蓋車之上站起身來,往前望去,在街道路口之處,有二三十的騎手似乎正在掉頭,占據了整個街麵,才導致自己的車仗不得前行。
王允隱隱看著有些眼熟,阻止了侍者要去前方開路的舉動,揚聲喊道:“前方可是溫候?還請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