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完步回到排房,李正還專門去看了一下連長齊盛。
齊盛昨晚吃了點藥,夜裡捂著被子熬了一晚上,情況看起來舒緩多了。
“你看起來好多了。”
李正給他倒了杯熱水,送到麵前。
齊盛起身坐在床邊,勾著腦袋盯著地麵,似乎在等魂魄重回軀體。
過後才結果李正的熱水,喝了一口說:“看來我這身體還可以,這不?撐過來了。”
李正問他:“還有沒有要感冒的那種感覺?”
他最擔心就是齊盛頂不住會感冒。
齊盛的回答令他安心。
“沒有了。”
一邊說,一邊用力甩了甩腦袋。
“頭也不怎麼疼了,就是感覺渾身有點不在狀態的意思。”
說完,起身拿起毛巾牙膏牙刷。
“我先去洗把臉清醒一下,待會兒到班排去看看,我是沒問題了,咱們的兵最好不出問題。”
“那你去,我先去班排看看情況。”
說起這事,李正也忽然擔心起來。
齊盛沒事了,兵們呢?
這些骨乾都是挑選出來的,萬一出現問題雖然也有後備方案,但也影響最佳的戰鬥裡。
倆人分頭行動。
李正到了大排房裡,其他人都起床了。
因為今早要比武,所以早操不安排出操,各自代表隊自行安排。
畢竟來了那麼多個代表隊,都隸屬不同單位,要組織集體出操其實也是浪費時間。
“大家感覺怎麼樣?”
李正開口就問情況,也不繞彎。
“誰有不舒服的,馬上告訴我。”
“報告副連長,九班長和九班副不舒服。”
有個上等兵站了起來。
李正的目光繞過床架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一看,是九班的馬亮。
九班是連裡的修理班,負責無人機搶修。
可以說,這可是個很關鍵的班。
一旦無人機和發射車出現狀況,都得靠他們。
倆班長倒下?
李正心喊不妙,三步並做兩步走了過去。
“咋回事?”
到了九班長許諾的床前,李正彎腰朝床鋪上一看,隻見九班長許諾躺在床上,表情顯得很是痛苦。
李正伸手一摸,感覺有些熱。
於是趕忙問:“許諾?你感覺怎樣?”
許諾睜眼,見是副連長李正,趕忙掙紮要坐起來,嘴裡一個勁地說:“沒事,就是有些暈。”
“暈?”李正說:“我覺得你是病了,額頭燙得很。”
許諾說:“彆聽他們瞎咋呼……”
說著坐了起來,掙紮下床。
“我就是想多眯一會兒養精蓄銳……”
還沒說完,人站起來還沒站穩,一屁股又通地一聲坐回床上去。
“得了,彆逞強了。”
他轉過去看九班副王茂才,一看,跟九班長也差不多的意思,也是起不來。
不過他比許諾還嚴重點,那臉色紙一樣白。
“一排長,你安排倆人攙著他們去衛生隊!不要等了!”
“是!”
一排長趕緊找了自己排裡的兩個兵,讓他們將許諾和王茂才攙去衛生隊。
等人離開後,李正劈頭蓋臉就訓起一排長來:“王守成,你搞什麼飛機?!倆兵都這樣了,肯定不是今天早上才這樣,你怎麼不彙報?!我之前怎麼交代的?!知不知道在高原上出問題很可能是要命的?!”
昨晚李正負責安置所有人的住宿和個人物資,離開的時候千叮萬囑,一旦出現不舒服,得馬上向自己彙報。
一排長顯得很是委屈,說副連長,也不是我不彙報,是九班長九班副倆個說沒事,早上起來的時候我也看到他倆哼唧半天,就問了,他們說沒事,我說要彙報去你那裡,他倆跟我急……我還以為讓他們緩一下就好……
其實李正也看出來了。
一排長肯定也知道事情可大可小。
不彙報肯定是九班長九班副倆人央求的結果,因為一旦自己知道,肯定不讓倆個兵上賽場,而是去衛生隊。
對於連裡的這些骨乾來講,能代表全旅參加比賽,而且是無人機營第一次參加全軍性質的比賽,誰都不願意錯過這樣的機會。
否則一旦錯過,當兵生涯中有沒有第二次都難說。
而一排長這種基層軍官是最了解士兵的,也知道這種比武對一名普通士兵意味著什麼。
誰還不是從兵熬過來的?
所以他選擇了暫時隱瞞,估計是要看到最後是不是不行,真不行了,他也會上報。
隻是沒料到還沒等到最後,李正自己先來了。
“他們要是有什麼事,我處分你!”
李正平時不大說狠話,發火更是罕見。
但是這回不一樣。
這種頭一定不能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