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明天,老地方,咱們再見!”
“再見!”
“喂!”
“又怎麼了?!”
“你上午還來收潲水嗎?我給你留好的,先分好,你來拿走就行!”
“好……”
回到白馬坡倉庫,老萬看著一身濕透的石明遠,說過癮了吧?
石明遠沒說話,點了點頭,自己拿了洗漱用品出去洗臉刷牙,搞完後跟著神仙班的老兵去吃早飯。
吃早飯的時候,還是顯得沉默寡言。
等吃完了,麻利地收拾好盆子,轉身去了衛生責任區,在那裡打掃,掃完後就坐在倉庫籃球場旁邊的器械場旁發呆,到了早上九點,他起身去炊事班,蹬上自己那台三輪車,裝著倆個潲水桶,晃悠悠朝著二營去了。
丁猛跟老萬說:“這兵啞巴了?”
老萬說:“不是,他心裡難受,你沒留意嗎?他來這裡之後每天晚上都失眠,很晚才能睡著。”
丁猛說:“有啥好糾結的?能來我們這,絕對是對他關照了,不然處分了扔普通連隊,隨著這批兵退伍,他啥都沒。”
老萬說:“人就這樣,一下子想不開,他一四肢健全的健康人,扔我們這養老院來,換了當年沒受傷的你,你願意?在這裡可不止熬三四年那麼簡單,也許就直接熬到三期了。”
丁猛如有所思地點點頭:“嗯,如果我沒受傷,我也不願意待在這裡。”
說完,看了看自己那隻殘廢的左手,臉上都是說不儘的悲情。
對於石明遠,神仙班的老兵們都很理解。
其實當年他們自己哪怕是受傷過來這裡的時候,一開始也是沒法適應的。
無論是丁猛也好,老萬也罷,又或者拆彈炸傷眼睛的老崔,剛到神仙班的頭一段時間裡,無時無刻都在幻想著自己能夠恢複到巔峰狀態,幻想著能發生奇跡。
隻是,奇跡沒有發生。
經過一段時間的掙紮,最終每個人都不得不接受自己已經是個殘廢的事實,接受了不可能回到一線特種部隊的事實。
然後就是適應期。
慢慢融入這裡的生活,從不習慣到習慣,從不接受到接受,從厭煩到享受。
神仙班裡不是沒有其他健康的兵,但不多,都是直接新兵訓練過後進不去一線或者根本就不喜歡一線作戰單位的那些兵,被安排來這裡。
這種兵沒啥鬥誌,因為不是每一個兵都鬥誌旺盛。
有人來當兵僅僅是一種體驗。
有人來之前雄心壯誌,來到之後看到恐怖的訓練強度,頓時就尿了。
這就是現實。
有李正這種天賦極佳又肯吃苦的,當然也就有怕吃苦隻想待兩年就走的。
這種兵是不適合在一線作戰單位待的,那就送去神仙班,守倉庫,兩年一換,待新一批兵來了,再將那些類似的淘汰下來送後勤部門守倉庫或者去一些對單兵素質要求不高的單位,因材施教人儘其才。
這也是神仙班為什麼平時不搞訓練的原因。
每天除了值班站崗,偶爾一兩次射擊訓練,其餘體能訓練基本上能繞著倉庫跑3000米就算完成。
可從石明遠到來後,一切似乎都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石明遠依舊每天自己跟自己過不去,沉寡言之餘拚命訓練,除了養豬,除了站崗,其餘時間他都在自己給自己訓練,仿佛身上有使不完的勁,每天不消耗一些就會憋爆炸一樣。
老兵們冷眼相看,新兵們把他當怪物看。
老兵雲淡風輕,新兵心驚肉跳。
生怕這麼搞下去,班長老萬哪天心血來潮還真的恢複體能訓練,這不就艸蛋了?
原本石明遠以為這幫老兵就是一群混吃等死的兵油子,但他很快發現了一個秘密。
一個屬於老兵們自己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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