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禮拜後。
苗思山早上吃完早飯剛回到連部,拿著大茶缸站在小會議室的窗口前和指導員王震宇聊著連裡的工作。
忽然,他看到張建帶著魏胖子和李正、侯軍幾人離開連隊,上了一輛吉普車,很快就消失在營區的大門外。
王震宇也注意到了,指著車子消失的方向說:“對了,最近張建每天都帶著李正和侯軍他們幾個出去,是去哪?”
苗思山說:“去了蛟龍的訓練基地那邊。”
王震宇說:“找蛟龍訓練水下科目?”
苗思山說:“不是,是張建自己帶訓。”
王震宇嘴巴合不上了,老半天才回過神來:“我聽說李正有幽閉症,沒法完成水下逃生訓練,我還以為你讓張建帶他去讓蛟龍那邊訓練呢。”
“為啥要去蛟龍,咱們這裡沒人嗎?”苗思山說。
王震宇說:“我隻是有些擔心……”
苗思山問:“擔心什麼?”
王震宇說:“張建和李正雖然是同一個新兵連出來的老戰友,但我覺得關係似乎不那麼融洽。”
苗思山說:“這事你不說我也看出來了,就張建這小子,心裡也藏不住事兒,但我就是要將他派去給李正當訓練官,他是一個排長,是一名指揮員,如果連這點容人之量都沒有,連心裡這點坎都過不去,我看他還是讓他爸將他調回機關裡去算了,當個乾事參謀什麼的挺合適,待在我們這裡我可不歡迎。”
王震宇微微點頭,算是同意了苗思山的看法,他不願意繼續深入探討這個問題,作為指導員,自己有必要的時候介入做做思想工作就好。
於是話鋒一轉問道:“李正這幾天訓練效果怎樣?”
說起這個,苗思山的表情鬆動不少,說:“很不錯,簡易模擬艙總算過了,李正本來就是個有韌勁的人,否則你以為他的國際狙擊手第一是怎麼拿到手的?不過讓我高興的還不是這個,看來張建對他也是儘職儘責,沒有摻和個人情緒在裡頭。你看這些天他是動用私人關係去找訓練基地的首長,讓彆人給他放行條進去用訓練池,如果不儘心,他沒必要這麼乾。”
“看來,你對張建還是很滿意的嘛。”王震宇笑道:“剛才還那麼嚴肅,我還以為你對他有什麼看法呢!”
苗思山說:“看法?!我能有什麼看法?!他在一連當排長,他就是我的兵,是我的兵我就沒看法,有的隻是關心,張建底子很不錯,假以時日隻需要磨煉一下,成為一個優秀的指揮員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王震宇說:“對了,我聽說海練之後他要去參加蛟龍的選拔?”
苗思山聞言歎了口氣說:“這事我知道,不管他到哪,都是我的兵,在我這裡被我罵兩句,能想通總比他去蛟龍那裡想不通要好,沒有點心胸,他在蛟龍也待不下去。”
王震宇哈哈大笑起來:“老苗啊,我是越來越佩服你了,彆人都說苗連是個鐵麵閻王,我看不是,這是鐵漢柔情,嘴硬但心軟,哈哈哈哈!”
苗思山說:“好了,我的指導員同誌,你也彆給我戴高帽,我這人就是賤骨頭,你有事批評我,我覺得苦口良藥,你凡事誇我捧我,我反倒害怕,高帽戴在腦袋上,前麵的路都會看不清,會摔跟頭的!”
言畢,望向營門之外,感慨道:“成與不成咱們說了都不算,張建也好,李正也罷,他們能不能贏過自己的心魔,都要開三天後。”
“三天後?”
“對,三天後,李正的模擬艙訓練就算結束了,三天後蛟龍那邊會出發去某港登艇,潛艇大隊那邊有個訓練任務,蛟龍搭便車出去進行水下滲透訓練,到時候就要爬真管子了,這訓練池和模擬艙裡練得多好都沒用,到了真正的大海,能從管子裡爬出去的才算合格的水下突擊隊員。”
……
三天後,某軍港。
一輛吉普車駛入港區,在水泥路上疾馳了一段路後,在一棟房子前停下。
門開處,李正和侯軍提著自己的大背囊下了車。
張建從副駕駛位置上下來,走到李正麵前。
“我隻能送你到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