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種部隊都尚武,這點毋庸置疑。
有種說法,部隊打架是嚴重違反紀律的,偵察部隊和特種部隊卻有合法的打架地方——捕俘場或者格鬥場。
在那裡你可以儘情地使出你畢生所學擊倒對方,越快越好,所以,老兵最喜歡就是叫新兵去捕俘場,一般說法是,來,小子,我教你幾招!
佟誌到場的時候,格鬥房裡已經聚集了不少人,圍著中間鋪了橡膠墊的場子嗷嗷地起哄。
空氣中都是男性荷爾蒙的味道,還有汗味。
場中央,戴著護具的李正和範平擺出格鬥姿勢對峙著。
但佟誌一眼就看出李正落了下風。
其實也不難想想。
範平是個中士班長,兵齡比李正多出不是一星半點,還參加過各種比賽和集訓。
對他,佟誌是了解的。
李正當了半年的步兵,隻當了半年特種兵,科目都沒學全,格鬥是個半吊子,學倒是學了一些捕俘術和散打,不過跟範平這種已經練了好幾年綜合格鬥的老特來講,隻是大學生看幼兒園剛畢業的娃娃那樣不具備任何威脅。
他問魏胖子:“打了多久?”
魏胖子說:“打了二十多分鐘了,我叫李正認輸,他不肯。”
佟誌聽聞李正不肯認輸,有些意外,忍不住看了一眼魏胖子又轉而將目光投向場中央,看著自己手下這個新兵蛋子。
他知道李正這小子說是個讀書人,骨子裡卻倔得像頭牛,牛吃草,但你惹毛它,它發怒起來會不顧一切用角頂死你,就是這麼個理兒。
侯軍在場邊叫喊著:“李正你給我出來,彆打了!我命令你出來!”
他看出來了。
範平使壞。
按理說放倒一個新兵蛋對於範平來說沒啥難度。
隻不過在這二十分鐘裡,範平根本沒有將李正一招製服,而是不斷在關鍵時刻放李正一馬,讓他可以繼續站起來。
然後又不斷用言語挑釁他。
“來啊,用你的外語噴倒我呀!”
“就這點本事?不是很厲害嗎?”
“來來來,往這裡打!”
範平甚至囂張到伸出臉,用拳頭輕輕擊打自己的臉頰,像個在調教自己手下新兵的班長一樣,完全無視李正的攻擊力。
李正看到範平伸出那張臉,猛地一個墊步向前,揮拳朝著範平的右臉頰就是一記左勾拳。
可惜,倆人的實力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上,螞蟻就算用儘全力狠咬一口大象,大象都會覺得它是在搞笑。
在揮拳的一刹那,範平靈活像隻猿猴,蹦蹦跳跳瞬間退開兩步,輕鬆躲過李正的攻擊。
場邊血狼旅那些兵興奮了,嗷嗷叫著——
“班長牛掰!”
“菜鳥加油!”
前者吹捧範平,後者暗踩李正。
也不能怪血狼旅老特們這麼小氣巴拉,這些天,在文化測試中受到的暴擊點已經過萬了,加上李正和楊輝倆小子還傷口上撒鹽,人家一個個坐在小板凳上圍一圈單詞咬文嚼字地背,恨不得每個單詞都標注中文讀音,他倆倒好,你說一個排房夠大,血狼旅在這頭,猛虎旅在那頭,河水不犯井水,兩不相乾就是,而楊輝故意帶拉著李正跑到人家那一截,倆人站在彆人圈子外,大聲地用英語對話,偶爾又是法語。
無縫連接,自由切換,瀟灑自如。
這明擺著是給老特們上眼藥。
有一回懂英語的沈軍忍不住警告兩人彆再過來乾擾自己的兵練外語,楊輝那不知死活的小子居然笑嘻嘻地說副連長你要不要我們免費給你們輔導輔導?不過這樣就得拜師了,得叫老師了。
到臨了,還哈哈兩聲大笑,說了聲:“英語?哈哈!不就是英語噢!”
最可氣的還不是這個,最可氣的是以上那番話是用英語說的,說完後還沒等沈軍反應過來,楊輝拉著李正轉身就走,留下一個氣到要原地爆炸的沈軍和一群滿臉懵逼的老特。
那新兵蛋在說啥?
有老特問自己的副連長沈軍。
沈軍牙齒咬得嘎嘎響,說他們要給你們當老師。
那個老特一根筋,說:“那麼好?輔導我們?”
沈軍說:“好個屁!”
這回,風水輪流轉了。
到了格鬥房,那就是老特們的主場,他們說了算。
其實一開始李正和楊輝在格鬥場裡對練的時候並沒打算和老特們發生什麼糾葛,但倆人練了不到十分鐘,老特們來了,進來看到和倆小子,範平立馬就有了主意。
他和曆年來所有偵察部隊、特種部隊的老兵一樣“熱情”地招呼了一下李正和楊輝:“小子,來來來,班長教你兩招。”
李正本想走,範平又說:“怎麼?猛虎旅都是縮頭烏龜?你們佟排長前幾天當了縮頭烏龜,難道這也是他們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