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白音部落已經不存在了。
這塊地方出現了一個新的部落,首領叫做乃仁巴特爾,是一個草原上英雄的名號。
這不過這個英雄已經失蹤十年了,現在他王者回歸,再次以驚人的姿態回歸草原。
白音部落的貴族逃走後,安三溪就直接把兩個部落合並了。全部搬遷到了碼頭這裡。
依托和遵化的水運,開始修築堡壘。
兩個部落合並後,安三溪重新進行了編組,分成了十一個千戶,重新武裝出三千六百部落騎兵。
楊凡給他們送來了水力鍛錘打製出來的騎兵胸甲,裝備了馬刀、九連發火門槍。
基本相當於18世紀法蘭西龍騎兵的裝備水平。
新組建的騎兵團,三千六百人的騎兵兵員也運到了這裡。這才是楊凡真正的核心力量。
因為這裡不缺馬,隻要人和裝彆到了,就可以開始組建騎兵。
騎兵小隊的成員都成了中隊長,每個人帶一百個兵。下邊的總旗和小旗都是從團練裡邊調撥過來的老兵。現在早期的團練士兵隻要沒有戰死和傷殘的,基本都當了軍官。
手裡有了兵,安三溪四麵出擊,重點打擊已經散花了的朵顏三衛,他們既然已經分裂成了三十六家,就都很弱。
絕大多數小部落都打不過安三溪。
這一個月,安三溪又吞並了十幾個小部落。牧主們都逃走了,去投奔彙集了三萬多人口。儼然已經是一個大部落了。
沒有了台吉、牧主、貴族之後,一切財產都歸牧民共同所有。
牧民的生活質量直線提高,在我們的想象中,牧民都是吃肉的,但現實是,普通牧民根本沒有肉可吃。
更不用說奴隸了。
牛羊相當於存在銀行裡的存款,奶製品就是利息。
也可以認為牛羊就是田地,奶製品就是農作物。
你把田地吃了,以後吃什麼。
普通牧民吃的就是奶製品,外加一些采集來的野果、蘑菇、挖野菜,在放牧餘暇時去漁獵,補充食物。
此外他們也會種植一些糧食,但他們沒有中原的那種農業技術,一般都是春天把種子種在地理,秋天遊牧回來時,收多少算多少。
他們才是真正的靠天吃飯。
他們種地就是用木棍在地上戳一些小洞,灑下種子,用腳踩平。
他們雖然不缺牛,但不會耕地,也不會施肥和除草,更彆說灌溉了,也沒有人看守,要是被野生動物吃了也隻能自認倒黴。
草原上的溪流到處都是大魚,可是他們既不會釣魚,也不會織漁網,連修築水壩把水排乾都不會,草原上極少吃魚。
他們一代代的人就這樣顛沛漏了,吃儘辛苦的艱難求生。
春季去捕捉老鼠和旱獺、夏季射獵天鵝和野雞,秋天有鹿和麅子,冬天去和狼群搶奪黃羊。
雖然野生動物在草原上很常見。因為要放牧,隻能閒暇的時間才能去打獵,而且經常空手而歸。漁獵並不靠譜。
打到獵物也不見得就是好事,這些動物都有各種病毒,甚至還有鼠疫。
所以牧民大多麵黃肌瘦,氈房也破破爛爛,女人和崽子衣不蔽體,很多崽子都光屁股到十幾歲。
為了一口鐵鍋,殺掉幾十個人也是值得的。絕大多數窮人,隻能用皮袋子加水煮東西吃。鹽巴也是稀罕貨,更不用說茶葉了。
有肉吃,有鹽吃,能喝茶,有馬奶酒喝。那妥妥的就是貴族老爺的待遇。
因為大明的封鎖政策,物資奇缺,寸布難得,氈裘不耐夏熱,苦不堪言。
和海禁政策便宜了東南的士紳們走私一樣。長城沿線的封鎖政策便宜了晉商和九邊重鎮的將領以及文官、監軍太監。
他們全部參與走私,把內地便宜的很的東西,在草原上賣出了天價。海禁和邊禁其實隻是禁止了百姓和普通商人,對於特權階層和放屁沒有兩樣。
根據史書記載,隻有過節的時候,蒙古牧民才能殺一隻羊,還是好幾家人分著吃。
能夠大量吃肉的情況一般都是白災時,牛羊大批凍死。或者瘦弱的牛羊沒法度過冬天,才會無奈的殺了吃肉。
可能今年冬天有肉吃,第二年就會全家餓死。
草原上從成吉思汗開始,牧民和奴隸就是沒有生產資料的,他們隻能依附在王爺、台吉、牧主、軍官的下麵求生。他們自己和妻女、崽子都是主子的私人財產。和牛羊並無區彆。
安三溪的政策,和開天辟地一樣,讓陽光第一次照耀到了這些底層人的身上。安三溪的話語是那樣的振聾發聵。
“為什麼放牧的人,沒有肉吃,而不勞作的人卻可以坐享其成。”
“為什麼打仗的人,要把絕大多數的戰利品交給不打仗的人,勇敢的人才應該享受最多的東西”
“憑什麼你們就是奴隸和牧民,他們卻可以高高在上。”
安三溪殺死那些貴族和牧主,把他們的牛羊、女人都沒收,分給那些跟著他乾的牧民和奴隸。
改變了千百年來,草原上的製度,成立百戶人家一個牧業隊,集體占有財產,按勞分配,同時兼顧撫養老弱婦孺和崽子。
人人平等,有能力的就可以當官,能打仗的就可以當戰士,就會享受更多的物資分配。
這一切都極大的激發了牧民和奴隸的積極隸都恢複了自由身,並且安排了工作,有了自己的氈包和財產,對首領的忠心極大的上升。
現在那些台吉和牧主老爺們就算再回來,也沒有人願意跟著他們了。
安三溪把他們集中起來,在碼頭邊上開始修建堡壘。
安三溪明白,儘管他托著一個蒙古英雄的名頭,但是,他動了所有草原貴族的奶酪。
他搞得這些打土豪,分牛羊,建立生產隊,發展集體經濟的一套。簡直就是挖這些貴族的祖墳。他們仇恨的幾乎發狂。
一個個流言和歌謠開始在草原上流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