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喊殺聲,爆炸聲,火槍聲響成一片,陳家大院裡房倒屋塌,硝煙彌漫。
陳老太爺哆嗦著從床上爬起來,兩個暖床的美婢嚇得光著身子縮在床腳瑟瑟發抖。
“來人,來人啊”
一個家丁跌跌撞撞的推開門跑進來。他背後打開的房門外一股股的火焰衝天而起,殘磚斷瓦漫天飛舞。
陳老太爺已經看傻了,一夜之間怎麼他的府邸已經化身戰場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老頭子咆哮著問道。
“老太爺,不好了,東廠的番子帶著錦衣衛殺進來了。”
“胡說,這是天津,不是京師,那有什麼錦衣衛”
砰!的一聲槍響,那個護衛應聲而倒。
在地上抽搐了一會不動了。
磨桌學著楊凡的招牌動作,用嘴吹吹槍口的硝煙,說道:“不用問了,東廠辦案,所有人抱頭蹲地上。”
“老夫是進士,你們可有刑部駕貼,沒有刑部駕貼怎麼敢進老夫的家。老夫要去督察院告你們,還要彈劾你們私闖民宅。”
磨桌聽得一陣煩躁,用張嘎瘩的話說,這就是一個到現在還不明白情況的老蹬,沒心思跟他廢話。
對著老頭的發髻就是一槍。
砰!
老頭子一輩子也沒遇見過這麼凶悍的匪徒,發髻被打散,簪子被打斷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
頓時披頭散發。
愣了一瞬間,然後殺豬一樣嚎叫起來。
“啊!,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老頭子蹲在地上雙手抱頭。
磨桌看了一眼床腳兩個光屁股的女人,說道:“把衣服都穿上,都老實在這屋裡呆著,等待審問。不要亂跑,外麵正在剿匪,這是謀逆的大案,牽扯進去是要夷三族的。”
聽到磨桌的話,陳老太爺哆嗦了一下,之前他百般謀算,這事是暗中做的,交好了錢牧齋,又沒人知道。沒想到這麼快大兵就到了,頓時明白陳家這次是如論如何也脫不了乾係了。
一時間害怕的發抖起開。
本以為就算陛下知道了也會念他的好,可現在看,事情遠非他的想象。
他一輩子沒進過翰林院,這就決定了他的走不到太高的高度。
新科進士的佼佼者一般都會放在翰林院在皇帝身邊從事秘書性質的工作。
主要是讓他們熟悉朝廷的中樞工作流程,以及政事的遊戲規則,培養他們熟悉國情民情以及積累人脈。
鍛煉的差不多了就會放到地方為官。
這種翰林出身的官員是第一等的官員,等回到中樞就會進入六部。
第二等的官員是不如翰林的進士,他們終身很難進入權力核心。
第三等的官員是舉人經吏部大挑之後出仕為官的,他們一般隻能做縣裡的縣尉和主薄一類的官員,終身很難做到正職,即使做到正職也就是縣令一類,知府和知府以上鳳毛麟角。
所以明朝有一句官場格言,“非進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內閣。”
沒在中樞工作過,不論是眼界還是能力,都差的太遠。
他根本不知道上麵是怎麼玩的。
錢公子被驚醒時,外麵已經打成一鍋粥了。
三眼鷹推開門闖進來,“公子快走,東廠和錦衣衛殺進來了,不知道來了多少人,聽聲音好像還帶著大將軍炮,弟兄們頂不住了。”
錢子規驚慌失措的穿上衣服,鞋都沒穿好,跟著三眼鷹就往外跑。
這事的發展和他想象的不一樣啊,魏閹是怎麼調動錦衣衛的,來之前族叔錢牧齋特意告訴他,錦衣衛指揮使已經投靠了東林黨了,不要擔心。
東廠的人全國總共才兩三千人,還分散在各地,京營不會管這件事,東廠的番子畢竟不是軍隊。沒什麼可擔心的。
院子裡是五十多個他自己的家奴,這是他安全的保障,也是他絕對可以依靠的人。
“少爺,不要慌,越是緊急情況越要有靜氣。”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對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