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玩的有點大了。
顯然,火藥對黃羊的驚嚇有點過,小一半的黃羊掉進了雪窩子,剩下的都是有經驗的老羊,從山脊線兩側跑了。
磨桌看著密密麻麻的孔洞,感覺至少有一兩千隻掉進去了。
其實,沒必要弄這麼多羊,吃不完不是浪費嗎。少殺一些,明年還會繁殖出更多的羊來。
他和老漢用套馬杆子,用繩索套住羊角,拖出來十幾隻羊。現場就宰殺剝洗乾淨。這個季節沒有水,就用雪搓乾淨。
把二百斤羊肉和十幾張羊皮捆紮好,放在駱駝的馱架上,一路興奮的回了營地。
如果運羊,拉不了多少,磨桌索性都殺好了,直接帶著肉回去。四肢羊頭內臟都扔了。反正這裡有草原狼,一個晚上就被打掃乾淨了。
回到湖邊的營地,已經是晚上了。
砸開冰麵取了水,大鍋開始燉羊肉,扔進去野蔥、野酸,還有磨桌帶來的鹽和香料。一時間香味四起。
姑娘端來自己采摘的野韭菜做的韭菜花醬。給老爹和張大哥每人碗底兒裡放一些,把煮好的羊肉切片,蘸著吃十分鮮美。
三人圍著篝火和馬吊鍋,吃著羊肉,喝著酒。老漢坐在中間,磨桌和姑娘一人坐一邊。那姑娘的臉在火光的映照下,紅彤彤的。
“後生啊,你家是哪裡的啊,認識了這麼久,看你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老漢我也沒好問。”接著酒勁兒,老漢問道。
“我家裡沒人了,都死了。後來我流浪到了薊鎮,做了定遠侯府的家奴,再後來,我惹了事情,被侯府撕了身契,趕了出來。我現在是天不收地不管,孤零零的一個人。”
老漢吃了一驚,侯爺府裡出來的。那可是在大人物身邊曆練過的,難怪這後生看著就不像普通百姓的孩子。
這個年代,在大人物府裡當家奴是百姓羨慕的對象,可不是鄙視的對象。
宰相門前七品官,彆看人家是奴仆身份,不僅不用交稅,還不用服徭役。更不會被征兵,吃的住的還好。
百姓一年到頭,父子兄弟,種地、燒炭、各種乾活,一年下來不得清閒,往往還一年不如一年,半年能吃糠咽菜都算是好日子了。至少一家人還能維持生活。
“張大哥,咱們有手有腳的,靠著自己乾活也能養活自己,乾嘛給人家當奴仆呢。你恢複了自由之身是好事。”那姑娘紅著臉,柔聲勸解道。
老漢笑著問道“今後,你有什麼打算。”
“我就在這裡安家了,哪裡也不去了。我在公路和鐵路那邊有個小木屋,負責養護公路,同時種樹。明年說是那片要沙土改造,再種些莊稼。養些家禽豬狗什麼的。公路管理處一年給我十二兩銀子的薪水。足夠生活了。”
聽說磨桌不打算走了,會在這邊長期生活。那姑娘頓時高興起來。
她今年十八歲了,在這個時代可是老姑娘了。這個時代,一般女孩子十三四,十四五就嫁人了。可是,這裡人煙稀少,那裡去找合適的年輕後生呢。
這個張大哥雖然比他大七八歲,可是人長得精神,氣質也好,身體還特彆的壯實。是個過日子的好選擇。
下層百姓都很現實,一個強壯的漢子,就是家庭的主要勞動力。比什麼都強的。
老漢看著姑娘的表情,摟著磨桌的肩膀。哈哈大笑道“奉先啊,你稀罕我姑娘不。”
那姑娘頓時羞的掩麵就跑了。
磨桌沒想到老漢這般直爽,直接問他。一時間,磨桌也有些呆住了。
他長這麼大,一直母胎單身,沒經曆過感情,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些年,他心心念念的就是報仇,哪裡有心思成家。
可是,這姑娘見的第一麵,就撥動了他的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