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偏廳,陽光灑落一室,自有了煤炭取暖,這裡早已溫暖如春。
此時江茗禹臉帶微笑,看著麵前五位衣著華貴的鄉紳"各位請坐,有何指教??"
五人互相對視一眼,一人開口道"欽差大人,我們是為煤炭而來。"
"聽說欽差下令,城中百姓人人可領五車煤炭,何以我等遲遲不見送到府上?"名叫何大川的鄉紳語帶質問。
這個大肚子的中年人,綠豆般的眼睛直勾勾盯著江茗禹,八字眉微微蹙起,似乎對江茗禹"忘記"他們很不悅。
其他四人雖未出聲,眼神和態度也與何大川如出一轍。
江茗禹端起茶杯,輕輕抿了口茶,平靜開口"各位記錯了,我隻說過貧苦百姓可領五車,老弱無依者七車。"
"各位鄉紳家資豐厚,吃不完用不儘,就彆和窮人搶食物了。"
"若各位也需用煤,可以購買,要多少有多少,本官還可給大家一點優惠。"
何大川聞言,臉上不快之色更濃"欽差大人,這不公平。"
“"我等也是本地百姓,您怎可厚此薄彼?我等甚感不服。"
其他四人也跟著開口表達不滿,江茗禹靜靜傾聽。
"憑何彆人白拿,我們就要付錢?此理不通!"
"一幫窮光蛋,讓他們凍死算了,白白浪費煤炭。"
"江大人,將我們等鄉紳置於何地?此舉豈合情理?"”
“……”
何大川喝了一口熱茶,臉上顯出一絲得意的笑容,他輕輕放下茶杯,摩挲著杯柄自滿地開口"欽差大人,我等雖非官員,但在本地也有些聲望。"
“遠了不說,光是每年上交的賦稅,就比那些窮苦百姓多上幾倍?”
“還望欽差大人看在我等的貢獻,給些照拂,您日後辦事也便利些。”
江茗禹平靜地聽完何大川的威脅,沉吟片刻後緩緩開口“本官如果拒絕煤炭,難道各位就不交賦稅了?這似乎有悖君民之道。”
他很清楚,這些穿金戴銀的鄉紳,不過想打些秋風罷了。
占便宜沒夠,吃虧難受,什麼東西?
何大川放下茶杯:“哪裡敢當,小人絕無此意。”
何大川又抬起茶杯抿了一口,掃了掃烏黑的八字胡須,雙下巴微微顫動"如果哪年收成欠佳,難保能按時足額繳稅。還請欽差大人明察。"
“更何況尚沐縣的形勢,欽差大人也清楚,說不定什麼時候,外族人就來了。”
"若有外敵來犯,隻怕還需仰仗我等各位出錢出力相助。就這幾車煤,不值得置全城安危於不顧啊。"他陰陽怪氣地說道,濃密的眉毛微微蹙起,憋紅的臉上露出輕蔑的神。
“當然,您若覺得僅憑那些窮人就可保衛縣城,我也無話可說了。”
“畢竟大人您前程遠大,切莫為此折損前程。我們還是退一步海闊天空,您說是不是?”
江茗禹靜靜地傾聽,毫不懼怕這些鄉紳的威脅,隻是淡淡地抿了一口茶水。
其他四人在一旁緊張兮兮地等待著,臉上也寫滿了不滿......
江茗禹又喝了口茶,輕描淡寫地問道“聽各位的意思,以前抵禦外敵,似乎都是仰仗各位?”
何大川自傲地說“欽差大人明白就好,我們本地人,向來不遺餘力地協助官府,這也沒什麼。”
“隻是沒想到,如今縣裡暫時太平,欽差大人就忘記我們昔日的功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