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車夫又要開口,唐承安悄悄給車夫使了個眼色,示意不要多言。
他臉上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咬牙跪了下去。
二人擠眉弄眼的樣子,讓江茗禹感覺,這其中定有古怪。
不敢暴露身份的唐承安,苦澀的咧了咧嘴,這才聽話的跪在了江茗禹麵前。
江茗禹淡然地掃視著他,嘴角微微下垂。
“你們是什麼人,來這裡乾什麼?”
他的話語平靜而有力,透著一股威嚴。
唐承安趕緊擠出一絲笑容:“大人,我們是過往的客商。”
“方才是隻是在軍營前,稍微停留了一會兒,就被這位軍爺誤會了。”
“我們真沒有惡意,還請大人明察。”
江茗禹笑了笑:“不知你們是做什麼生意的客商,途徑尚沐又要去什麼地方?”
唐承安來的路上,已經想好了說辭:“我們二人是布商,正欲路過尚沐,去州城進貨。”
江茗禹的臉上,依舊掛著十分和煦的笑容:“走這條路,也就是說,你們是從北邊來的了?”
見江茗禹信了他的話,唐承安腦子一抽,連連笑嘻嘻的點著頭道:“正是,正是。”
“胡言亂語!”江茗禹臉色驟變,他拿起身邊的驚堂木,木頭在空氣中呼嘯而過,重重落在桌麵上。
巨大的響聲在室內激起了回音,唐承安全身一顫,心中後悔不迭。
他瞪大了眼睛,瑟瑟發抖,再也笑不出來。
“尚沐是大奉最北邊的縣城,緊鄰邊境,再往北就是外族西夏國的疆土。”
“可千萬彆告訴本官,你們是從西夏國來的,你們是什麼人,還不從實招來?”
唐承安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他這才反應過來,江茗禹方才的話,都是個陷阱。
本來作為亞斯莫都司的諸葛,他對亞斯莫都司的地理也還算熟悉,隻是情急之下,這才給說錯了。
見二人還是沒有開口的意思,江茗禹驚堂木一拍:“再不從實招來,休怪本官大刑伺候。”
正當他準備動刑,唐承安臉色激變。
就在這時,殿內突然傳來一陣踢踏聲,諸葛鬱揉著惺忪的睡眼走了出來。他打著哈欠,一頭亂蓬蓬的短發,身上的睡袍皺巴巴的。
他迷迷糊糊的問道:“師傅,你這叮叮當當的乾什麼呢,還讓不讓人睡……”
話還沒說完,諸葛鬱突然愣住了:“唐司馬,你怎麼在這?”
他的話語剛落地,唐承安隻覺天旋地轉。
江茗禹擰起的雙眉預示著即將到來的懲處,而諸葛鬱一臉茫然的樣子無疑雪上加霜。
他做夢都沒想到,會在這個地方,好死不死的碰上了,這個喜歡自居才子的諸葛鬱。
比他還驚訝的,自然是堂上的江茗禹“諸葛鬱,你說他是州城的司馬大人?”江茗禹瞪大了眼睛,語氣中透著明顯的不可思議。
打著哈欠的諸葛鬱點了點頭“師傅,你還不知道啊,這位就是亞斯莫都司的司馬唐承安大人。”諸葛鬱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似乎對這場鬨劇已經見怪不怪了。
馬上,他就感覺事情有些不對“唐大人,你怎麼還給我師父跪下了,犯事了?”諸葛鬱話鋒一轉,語氣裡透著諷刺。
唐承安這才黑著臉站起身“諸葛先生玩笑了,本官是奉刺史大人之命,來尚沐視察的”唐承安麵色難看,強行壓下心頭的怒火,勉強解釋道。
“本以為微服而來,能看的真切些,不想被江大人收下的人拿了,都是誤會。”編著瞎話的唐承安暗道,臉上尷尬難堪。
反正已經被江茗禹發現了行蹤,索性一條道走到黑吧,編著瞎話的唐承安暗道。他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無奈和狡黠。
隻不過可惜的是,江茗禹連他說的標點符號都不信。江茗禹嘴角微微上揚,看著唐承安的眼神充滿懷疑。
如果真是如此,唐承安也不會都快上了大刑,還不說出真實身份。
江茗禹在心裡冷笑,早已看穿了唐承安的謊言。
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但這個妖出在了什麼地方,江茗禹一時也說不好。江茗禹皺著眉頭,滿臉狐疑不解。
沒奈何,他隻好上前一把扶起了唐承安“諸葛大人,真是不好意思,本官誤會了。”江茗禹語氣生硬,不得已隻能先應付過去。
“隻是本官不明白,諸葛大人雖然微服而來,可為什麼低調到了這個程度?”江茗禹追問道,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還請大人不吝賜教,江某感激不儘。”江茗禹躬身作揖,語氣謙遜有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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