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天一早,尚沐大街上北風呼嘯,帶著凜冽的寒意。江茗禹離開縣衙告彆後,帶著一支部隊開出城防營,卻被眼前的情景嚇了一跳。
當他望向大街時,眼前聚集了一大群黑壓壓的百姓,形成一片人海。他們中的許多人朝著江茗禹揮手,眼睛泛紅,眼角閃爍著淚花。他們的表情看上去,好像是在為即將離開的英雄送彆,而不是為即將離開的叛逆之徒。
江茗禹原本以為,他的離開會讓尚沐城的百姓鬆了口氣,畢竟他們是被朝廷通緝的叛逆分子。然而,他們卻以這樣一種方式來送彆他。江茗禹感到鼻子一酸,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他注視著這些曾經與他有過交集的百姓,老少皆有,男女都有,有富有貧。
其中有些人曾在他的窯廠工作過,有些曾在他的作坊學習過。他們因為江茗禹而改變了自己的命運,也因為江茗禹而背負著叛逆的名聲。
然而,他們沒有怨恨他,沒有拋棄他,反而用最真摯的情感表達對他的感激和敬仰。
諸葛鬱看到這一幕,不禁感慨道:“這樣盛情難得,就算是在整個大陸,也是前所未有的。”
老孫叔是一個曾經在江茗禹窯廠工作過的老百姓,他緊緊拉住即將離開的江茗禹的手,語氣中透露出心中的擔憂和不舍。
“大人,在外頭,可要多保重啊。”他的嘴角乾涸已久,經過了一番蠕動,才艱難地說出這句話。
老孫叔在尚沐城裡享有威望和聲譽,也是最早支持江茗禹建廠的人之一。
他曾經是一個貧困潦倒、備受欺淩、無法養家糊口的老漢,但在江茗禹的幫助下,他變成了一個富有尊嚴、受人尊重的人。
他知道江茗禹的離開意味著什麼,也知道江茗禹將麵臨的危險和困難。
他希望江茗禹能夠平安無事,繼續帶領他們走向更好的未來。
他把江茗禹當作了自己的恩人,也當作了自己的親人。
他一遍遍的拍打著江茗禹的手,眼中滿滿的,都是不舍。
沒有江茗禹,哪有尚沐的今天?
江茗禹心中五味陳雜,重重拍著老孫叔的手,沉聲道"多謝相親父老的知遇之恩,江某告辭了。"
說罷他忍痛翻身上馬,眼神決絕地領軍離去。
街道兩旁,鄉親父老們紅著眼眶目送他離去,許久無語。江茗禹也一次次回頭凝望,心中不忍舍棄。
良久,他深吸一口氣,鞭笞坐騎。他知道自己必須為了天下蒼生南征北戰,不能因一地情麵而停滯不前。
寒風呼嘯,馬蹄聲漸遠。江茗禹在馬上回首遙望尚沐城,眼神中滿是不舍與堅定。
他相信尚沐會在李狗蛋的守護下安然無恙。而他江某人也必將凱旋歸來,再次與故鄉百姓相見!
三日後,江茗禹大軍進入亞斯莫都司,慕容雲海也護送江家人來到了州城。劉西門和張俊豪兩家也陸續遷來,將生意經營權移交江茗禹。
而心急如焚的王哲,更是第一時間,將刺史的關防印信,一股腦全交給了江茗禹。
眼見王哲要跑,江茗禹笑吟吟地叫住他"王兄,且慢,說說這幾日局勢可好?"
王哲苦笑道"自唐承安等死後,都司與京城已無聯係。聽說齊王調兵前往桂、益州鎮壓陳湯叛亂,打得熱火朝天,更多消息就不甚了解了。"
江茗禹了然點頭"王兄辛苦了,都司事務我已交劉張兩家,你可安心離去。
有事尚需相商,我定會另約時間。"
王哲連聲拜謝,大步離開了居住數年的刺史府。
江茗禹站在刺史府的大門口,目送著王哲的背影消失在街道的拐角處。
他微微一笑,心中暗道:這個王哲,真是個聰明人,知道什麼時候該走,什麼時候該留。
他轉身回到府內,走進了大廳。廳內已經擺好了一張巨大的地圖,上麵標注著亞斯莫都司郡的各個縣城和重要地點。
圖克斯洛、諸葛鬱、慕容雲海等人都已經在場,等待著江茗禹的指示。
江茗禹坐在主位上,環視了一圈,開口道:“諸位,我們現在已經控製了亞斯莫都司城和尚沐縣,但這還不夠。我們要想在藏州立足,就必須拿下整個亞斯莫都司郡。”
“齊王現在正忙於對付桂州和益州的叛軍,還沒有注意到我們這邊的動靜。但這種情況不會持續太久。等他知道了我們的存在,必定會派新任的藏州都督來平亂。”
“從京城到藏州,至少要一個月的時間。我們必須在這一個月內,將亞斯莫都司郡的五個縣城全部攻下,才能有足夠的實力和齊王對抗。”
“諸葛鬱,你以為如何?”
諸葛鬱站起身來,在地圖前指點道:“大人說得極是。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儘快拿下亞斯莫都司郡內的五個縣城。”
“除了尚沐縣外,還有景陽、定陶、定陶和騰龍四個縣。”
“師傅,打算從何處入手?”
江茗禹簡短的想了想,隨即笑容滿麵的道。
“如此,那就先去會會宋雨生那個老朋友吧。”
“擒賊先擒王,事不宜遲,圖克斯洛,點兩乾人馬,明日一早,直奔騰龍縣。”
接著,諸葛鬱又開口道。
諸葛鬱則補充道:“師傅,既然我們要奪取騰龍縣,那我建議留下小二守城,讓慕容大人和張姑娘前去取景陽。”
江茗禹點了點頭,讚同地說道:“對,景陽與騰龍縣相連,我們先占領景陽,再加上尚沐,就相當於掌握了亞斯莫都司的一半。”
正當他們商議著行動計劃時,一道傲嬌的身影闖入了門前。張佳妮怒氣衝衝地說道:“狗……”她話還沒說完,趕緊改口,“算了,我還是叫你江大哥吧,江大哥,我已經接管了亞斯莫都司大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