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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知交相見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1 / 2)

院外,目睹木門合攏,季平安的背影消失,等在外頭的裴氏母女表情各異。

披紫衣羅裳,頭戴金步搖,氣質端莊的李湘君眼底浮現期翼,扭頭看向身旁的女兒:

“這位高人,你究竟從哪裡請來的?年紀輕輕,卻氣度不凡。”

裴秋葦在走神,聞言看向娘親,說道:

“聽說是中州來的。”

中州?莫非是道門行走?

李湘君並不蠢,身為裴氏主母,執掌偌大家族內務,縱使憂心親人,卻也並不會喪失理智。

允許季平安去見老家主,更是篤定他絕不簡單後,才做出的決定。

“娘,您說他要見祖父,真的隻是醫者仁心麼?”裴秋葦忽然問。

李湘君看著聰慧的女兒,反問:“你認為不是?”

裴秋葦遲疑了下,說道:

“我起初並無懷疑,但越接觸,總覺得這人對我裴家好像過於了解了。女兒隻是擔心,他目的不純。”

分明中午時,她還在車廂中否決過婢女的懷疑,可這時候,她也覺得摸不透了。

然而李湘君卻並不意外,而是說道:

“正因如此,請他見父親才有必要。父親雖瘋癲,可武道修為卻極強,不懼任何歹意,無論這位小先生目的如何,總傷不到父親,而且,按照以往的經驗,父親的癲症隻是一時。”

裴秋葦恍然大悟:

“娘你的意思是,若他抱有善意自然無礙,若有彆的念頭,也可借祖父慧眼看破?或起碼試探他一二?”

李湘君笑而不語。

裴秋葦默默將此事記下,準備回頭晚上仔細揣摩學習,娘親看著單純,但心思也很深呢。

這個時候,遠處一道身影小跑著走來。

“娘,二姐,我問下人說你們在這裡,怎麼沒進去?”裴錢好奇問道。

他得知卦師們結束占卜,才急吼吼趕來詢問結果。卻得知,母親與姐姐與一男子在偏廳說話,好不容易過去,又給引來這邊。

李湘君看了傻兒子一眼,沒吭聲。

裴秋葦歎了口氣,也沒搭理這貨,扭頭望向安靜異常的院子:

為了避免發瘋時引發動靜,這座院落布置有隔音陣法。

“這個時候,他怕是已與祖父相見,莫要嚇到才好。”她暗暗想著。

……

……

“裴武舉!出來見我!”

清冷肅殺,落葉遍地的彆院內,季平安氣沉丹田,吐氣開聲,當即聲音如雷霆炸開。

下一秒,三層紅色漆皮樓亭旁,那一座小湖泊中,忽地水麵跌宕沸騰,鼓起氣泡,宛若煮沸。

旋即,伴隨轟隆一聲炸響,水麵炸開三丈高水柱,一個披著濕透的武夫短衫的老者破水而出。

隻見其人:

一頭白發亂如野草,體魄雄健,胸膛半敞。

棕色赤足腳腕上,錮著數條手臂粗細的鐵鏈,濕淋淋刺入湖底,貫通淤泥,末端澆築重達千斤的鎮江石鎖。

裴武舉甫一出水,一拳氣浪炸開,那細密的水珠宛若子彈,朝岸邊飆射,卻在靠近季平安身前時被無形力量推開。

“哈哈哈……”狀若瘋魔,困在坐井巔峰多年的遲暮武夫發出似哭似笑的聲音。

踏在水麵上,四下一望,野草般的白發下,透出一雙灰白色的眼眸,不見靈光。

望見季平安的刹那,如同被激怒的野獸,老武夫脊背弓起,胡須根根乍立,瘋魔一般邁開大步,朝他狂奔。

腳掌踏在湖麵上,每一步落下,都炸開白色浪花,聲勢駭人。

眨眼間抵達季平安身前,右拳遞出。

而就在這時,他雙腳上的鐵索繃直到極限,如同繃緊的狗鏈,發出尖銳吱呀聲,將其虎撲的軀體,定格在原地。

“彭!”

一拳砸出,近在咫尺,拳風倏然卷起風浪,吹得季平安頭發朝後飛舞,渾身衣衫獵獵抖動。

然而他的眼神中,卻沒有半點驚慌,隻有歎息與憐憫。

裴武舉大怒,雙拳連續揮舞,可卻給鐵鏈所困,遲遲無法近身,不由暴怒,怪叫一聲,猛地彈射後退,一拳砸向半座本就垮塌的假山,似是泄憤。

咚的一聲煙塵大作,卻是半點靈素都沒動用,足見其破壞力恐怖。

可曾經風光無限的老家主,如今卻如野獸,無怪乎其將甘心將自己封禁在此。

季平安輕輕歎了口氣,說道:

“裴武舉,可還記得十三年前月圓之夜?”

他這句話的聲音並不大,可在其吐出刹那,原本瘋虎一般的裴武舉動作猛然一僵,整個人如遭雷擊,周身氣息坍縮,脖頸“哢”的一聲扭轉過來,死死盯著他。

灰白的眼孔中,一點點透亮逐步擠出,仿佛有一個清醒的意誌在嘗試蘇醒,卻苦於難以掙脫。

季平安搖頭歎息,忽地當頭棒喝:

“武舉,醒來!”

這一道聲音中蘊含一絲靈素,裴武舉隻覺耳中有如黃鐘大呂轟鳴作響。

整個人顫抖如篩糠,眼底灰白與瘋狂如冰消雪融,整個人脫力一般跪坐在湖畔石台上,雙手抱頭,慘叫一聲。

繼而,他肌肉簌簌抖動,那逸散的靈素收縮於體內,彆院內彌漫的殺機也飛快收斂。

眨眼功夫,眼前的恐怖武夫成了一名披頭散發的孱弱老人。

他緩緩抬起頭,用雙手撥開白發,眼神驚疑不定地望向前方的年輕人,緩緩站起身,沉聲道:

“你……是誰?”

這一刻,裴武舉雖狼狽,身上卻多出了一絲武道宗師般的氣度來。

他回憶著方才,季平安說出的那句“十三年前月圓之夜”,隱隱生出一個猜測,隻覺口乾舌燥,聲音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一絲顫抖,拱手道:

“老夫裴武舉,方才失態,令客人見笑了,敢問尊姓大名?”

季平安神色平淡:“無名無姓。”

裴武舉不敢大意:“敢問足下出身?”

季平安淡淡道:“山野散人。”

裴武舉眉頭緊皺:“閣下來此,有何貴乾?”

季平安說道:“取一件東西。”

裴武舉眼底猛地綻放精光:“先生要取何物?”

簡短的幾句莫名其妙的對話中,他對麵前年輕人的稱呼,已經發生數次改變。

季平安負手而立,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袖子一揮,丟出一麵木牌:

“不要說,當年寄存在你這裡的匣子弄丟了。”

裴武舉精神大振,這一刻,這名武夫蒼老的臉上顯出難以遏製的驚喜,仿佛苦等了無數年,終於等到此刻。

他雙手下意識捧住那破爛的木牌,仿佛捧著一件無上珍寶,雙膝倏然跪倒,膝蓋底下青磚蛛網般裂開:

“裴氏武舉,拜見國師!”

季平安似笑非笑:“你說拜見誰?”

裴武舉手捧木牌,神態狂熱:

“昔年國師大人臨彆時曾說,見執此木牌者,如國師親臨。”

這話振振有詞,若換個通俗易懂的說法,類似官員麵見尚方寶劍。

裴武舉跪的,也不是眼前這個年輕人,而是已經仙逝的大周國師,可他並不知道,自己這句話某種意義上,也算歪打正著。

裴武舉麵露追憶,說道:

“十三年前,國師破關離神都,途徑餘杭。恰逢老夫武道入魔,險些死去,幸得國師出手,方撿回一條命,更有幸追隨國師身旁半月,得他老人家指點武道修行,雖無名分,卻也有再造師恩。

國師臨彆前,曾將一方鐵匣托付與我代為保管,說未來會有人手持此牌來取,更叮囑我病根深入骨髓,外力難醫,唯有打破瓶頸,踏入觀天才可蛻變,否則最多延壽十年有餘。”

說著,裴武舉麵露愧色:

“然,老夫壽命將儘,卻仍未能邁過最後那一步。”

話語中,是無儘的遺憾與落寞。

對一名武癡而言,武道境界再無突破,是比陷入瘋癲更令他絕望的,或者說,也正因這心魔遲遲無法破解,癲症才日益嚴重。

季平安聽著,並未評價。

當年,他預感到大限將至,行走九州為轉生後布置後手,餘杭是極重要的一站,裴氏這裡的確也保存著一部分“底牌”。

他原本想著找時間來取,結果恰逢這次機會,才順手來此,同時也是好奇裴武舉的狀態。

如今看來,的確隻差一步。

隻是武夫途徑與其他不同,其門檻最低,但上限也越難以打破。

不過,若是真能跨入觀天,那就將是一番新的天地了。

這個時候,裴武舉追憶完畢,起身將木牌遞回,而後抬起右手朝著湖麵一抓。

“砰!”

湖水炸開,一隻碩大的,約莫半人高的,由漆黑金屬打造的匣子破水而出,落在季平安腳邊。

許是浸泡太久,其表麵鏽蝕嚴重,纏繞水草。

季平安卻渾不在意,抬起一根手指落下,隻一點,一圈白色光環沿著匣子頂部朝下落去,其漆黑表麵銀亮絲線勾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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