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阿姨?”
李勇讓老沈慢慢靠邊停車,然後拉下車窗,一邊用手擋著飄進來的雨,一邊望旁邊路上的一道孤零零的身影有些驚喜叫道:“真的是你啊,你怎麼這時候還在外邊?”
文雪回過頭看到李勇也有些意外,但也來不及多說,趕緊在他招呼下先上了車,然後一邊拍了拍身上的濕氣,一邊苦笑道:“謝謝……我也沒想到半路上突然下起大雨來了……”
卻原來,她之前去找一個朋友,回來的路上突然下雨,這附近也沒什麼可以遮蔽的地方,她隻能用包遮擋著快跑,卻也不知道李勇是怎麼從背後行色匆匆間還能夠認出她來的。
李勇笑道:“你怎麼也不坐車?”
這裡距離文家可有不短的距離,他如果不是過來談生意,也不會跑到這麼偏僻的地方來。
文雪抿抿嘴沒有說話,李勇心裡想了一下,感覺應該是她突然犯文青了,就想著走一段路再說,哪裡想到半道上碰到天有不測風雲。
而這種話顯然不好意思直接對李勇說出來,要是個陌生人或者不那麼熟悉的倒還好,可是李勇是她的筆友,起碼兩人在文字上麵的關係,已經超越了普通朋友,所以怪不好意思的。
也難怪文居岸後來會做出那些莫名其妙的選擇,直接將自己的人生毀了,也是母女性格一脈相承、有樣學樣了。
知道對方尷尬,李勇理智的換了話題,說道:“我最近又有了一個新的點子,到時候可以直接寫出來……”
雨天車行得也不快,這一路上李勇也不可能一直和文雪說著話,在車裡保持靜默的時候,李勇才注意到文雪的身上都濕了,用包遮擋也隻能擋住頭上一部分罷了。
可惜現在身上沒穿外套,總不可能把身上這件衣服直接脫下來,好在這路程坐車還不算太遠,二十分鐘後終於到地方了。
“進來喝杯熱茶吧?這麼冷的天……”
文雪主動邀請,李勇想了想,笑著點了點頭道:“好啊!”
而眼看著他下了車,那司機老沈卻沒有動靜,依然停在車裡似乎打算就這麼等著,文雪看了李勇搞一言,見他沒什麼表示,也就懶得去說什麼了。
“這是清華之前送來的碧螺春,我……”
文雪看起來還打算先幫李勇泡好茶招待好他,李勇卻先打斷了她,指著她身上說道:“我自己來就可以了,我看你還是先去擦一下身子,換套衣服吧。”
先前在車上看的時候還不怎麼明顯,現在卻見到女人上身近乎透明了,關鍵她還穿的白衫,不僅僅是輪廓,甚至裡麵的顏色都顯現出來。
文雪低頭看了看才反應過來,“呀”地驚呼一聲,雙手護在了胸前,瞥了李勇一眼,見他特意撇過頭去,但方才明顯是已經看到了。
女人心裡頭有些難言的羞澀,畢竟麵對李勇這個頗有好感的少年,以長輩的身份,她可不希望自己以這樣的窘態呈現在李勇的麵前。
但事已至此,最好還是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就這樣揭過去。
於是她馬上推了推眼鏡,抱歉地笑道:“那不好意思了,李勇你自便吧……”
說著,她到底還是難掩羞澀,等走開兩步之後,腳步就突然加快,像是後麵有什麼洪水猛獸在追著自己一樣,那節奏變化看得李勇也是一愣一愣的。
等看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裡,李勇才回過頭來,失笑著搖搖頭,然後好好地沏了一壺熱茶,坐下來靜靜地等著佳人出浴。
至於老沈那邊,就讓他在外邊等著,他也早就習慣了。
隻是這種雨天,對他來說隻是小兒科了。
“不好意思……”
許是擔心李勇在這邊等的心急,文雪頭發還沒乾就出來,身上已經換了一套新的衣服,上身是一件寬鬆的灰色呢絨衫,下麵是藍底白邊的百褶裙,腳下拖鞋,將十根白玉般如新剝蔥頭的腳趾整整陳列出來。
此時她一邊走近,一邊雙手還在拿毛巾用力搓著濕嗒嗒的修長烏發,等走近了卻才注意到李勇直愣愣看著自己的眼神,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不太對。
一時匆忙,倒是顯露了自己這放鬆家常的一麵,多少是讓人覺得難為情了。
隻是李勇的眼神也讓她直覺心頭一顫,裡麵仿佛有著滾燙的力量,那本應該是因為源自於異性的侵略性而裹脅的肮臟欲望,而讓她產生厭惡的眼神,卻偏偏因為與少年的身份相結合,仿佛被那血氣方剛的朝氣衝散。
同時先入為主的好感也占了上風,讓她有些害怕的同時,卻並不覺得討厭,反倒是眯了眯眼睛,因為長久戴著眼鏡原本就形成了習慣,讓她這樣的動作顯得很自然,而嘴角又適時噙上了三分笑意,聲音倒是聽不出喜怒,“怎麼,看呆了?”
“啊?”
李勇仿佛醍醐灌頂般突然驚醒過來,隨即便顯得有些窘迫,坐立難安道:“文阿姨……不是……我……”
看到他這個樣子,不知怎麼,文雪心裡頭竟升起了一絲戲謔來,卻也不急著說什麼,先用毛巾包好了頭發,然後在旁邊沙發上坐下來,才望著李勇笑道:“行了,小說裡麵寫的倒是頭頭是道,這一試呀,就試出來了,果然還是個小孩子,嗬……”
被文雪這麼一激,李勇作為一個血氣方剛的少年哪裡受得了,而文雪還沒有察覺到“危險”的臨近,還在說道:“既然是要寫作,那還是要多一點生活經驗的好。
“所以我的建議啊,你不妨多去接觸一下女同學,當然你們這個年紀談戀愛,阿姨是不太建議的,但是多觀察一下她們女孩子的喜好、性格,再多加一點你的少年幻想,這樣寫出來的感情呢,也比較真實可信,不會像現在這麼虛浮……”
在書信的時候,文雪經常會忽略李勇的年紀,和李勇平輩論交,而李勇很多時候的“口吻”,也讓她完全想不到這是一個少年,不會有違和感。
但是當真見麵了,李勇漏出這少年的怯場,她卻也不會懷疑,因為就如她自己,在書信中與現實也多有不同之處,至少在當下這種情況,她更多會以長者的姿態來勸導,而不是反過來,需要主動找李勇分享自己的煩惱。
就在這時,李勇突然刷地一下站起身,然後上前餓虎撲食一樣直接將女人撲倒在沙發上。
文雪剛開始根本沒反應過來,聲音戛然而止,頭上的毛巾直接掉落,頭發也一下子四散開來,還沒有完全擦乾的頭發披落在沙發上,也不知用的什麼洗發水,一瞬間清香撲鼻而來。
隻是李勇此時顯然沒興趣去在意這些,他的眼中都隻剩下了文雪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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