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編劇本？”
“對！這故事我想給改成劇本。”
“呃……”
張武愣了愣，然後嘩啦啦的水聲響起。
洗完臉刷完牙的他走出了衛生間後，問道：
“那不應該啊。你連這都不知道？”
看著許鑫，張武有些納悶：
“改編的話，你先去找人家原作者買版權，買了版權才能改劇本，改了劇本後再拍……你怎麼連這個都不知道？”
“……我知道啊。”
許鑫點點頭。
這種最基礎的知識他怎麼可能不知道？
可這個回答反倒讓張武更納悶了：
“那你想問什麼？”
“是裡麵的一個角色……您得幫我看看，我有點拿捏不準……主要就是尺度上麵，我的本意是不改動這個故事的劇情，以及人物，而是進行縮減。但……這尺度有點把握不住。”
“……尺度？”
“對，您看看這書，就知道了。”
聽到這話，張武看了一眼放在床上的小說，點點頭：
“行。”
直接答應了下來。
接著，就是三天後。
“小許，顧小夢這角色不行。”
這是張武的第一句話。
“你要真按照原著這麼拍，肯定過不了審。雖然……這故事挺不錯的。但也僅限於我們能接觸到的，已經解密了的事情上。曆史上一些真實發生的事情，其實有時候要遠比小說更精彩……不過那是扯遠了，以後有機會慢慢和你聊。但就這本書而言，你想改故事，可以。顧小夢這個角色隻有兩種改法。要麼直接拿掉，要麼，和李寧玉必須是同樣的人……難度在這裡。”
倆人站在神木體育場的冷風中，看著從河北那邊趕過來彩排的團隊正在演練天朝對航海事業的貢獻環節。
這部分的技術難度不高，主要是要求手中船槳組成的波浪，而下麵也有其他分導演在負責。
所以這會兒撿著這個事情，張武就在跟他聊：
“我看完了這個書後，就明白了你說的顧小夢的顧慮在哪。而能提供給你的意見，就是把李寧玉與顧小夢的身份重疊起來。就藝術表現形式來看，兩人要有一個主從關係，就是在某些方麵互補，但也要在某些方麵重合。但有一條底線原則就是，你想留顧小夢，她的身份就必須和李寧玉相同。否則按照小說裡來看，那這件事反倒成了“顧小夢”所代表的部門的一枝獨秀，那是不行的。”
“……”
許鑫的眉頭皺了起來。
他倒不否認……或者是抵觸這種要求。
畢竟如果要抵觸，他就不用來問張武了。
不得不承認，張導那句“我們必須要對規則妥協”的話語，他很受用。
所以他隻是在想該怎麼重疊這倆人的作用，還要區分互補。
不過……
得先拿到版權在說。
……
橫店。
“cut！ok，iu，goodjob。”
羅伯·明可夫對著劉一菲點點頭後，繼續用英文說道：
“傑森，該你了。”
聽到這話，同樣作為劇組主演之一的邁克爾·安格拉諾點點頭，走入了鏡頭之中。
而鏡頭之下的劇組名字叫做：《功夫之王》
在《不能說的秘密》沒發力的上半年，這部電影幾乎統治了所有華語圈的電影話題。
能說的很多啊。
諸如程龍與李聯傑兩位功夫巨星的第一次聯手。
諸如劉一菲的第一次熒幕作品。
比如好萊塢大製作……
再比如全世界功夫片影迷的期待……
能聊的太多太多了。
把上半年的娛樂圈炒的沸沸揚揚的，關注度一波接一波。
要不是被從五月下旬拿到了戛納的《不能說的秘密》開始發力，一直到票房爆發……那麼可能《功夫之王》的熱度能持續一整年。
不過這樣對演員而言……尤其對劉一菲而言，其實是件好事。
因為這等同於替她減壓了。
畢竟，第一次拍電影，就和程龍、李聯傑兩位巨星合作，擔當女主角……壓力實在是有些大。
而她的戲拍完，助理就快速為她披上了衣服，遞上了熱氣騰騰的熱茶。
不過這次她沒回到母親身邊。
因為……母親這次在這部戲裡，也有戲份，飾演“王母娘娘”的角色。
這會兒正在化妝。
媽媽挺開心的。
劉一菲看得出來……她一直有一個電影夢。
隻不過把電影夢寄托在了自己這裡。
而這次竟然能圓夢……乾爹顯然花了不小的力氣……似乎想到了什麼，忽然，劉一菲用力的甩了甩頭，把那種讓她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的想法甩了出去。
接著為了岔開這個想法，她扭頭對助理cindy問道：
“cindy，《不能說的秘密》總票房出來了沒？”
“沒有呀。最後一個國家泰國的放映還沒結束呢。等放映結束後就應該統計出來了，到時候我在和姐您說。”
聽到這話，劉一菲點點頭，坐在椅子上手裡捧著保溫杯眼神有些直。
沒辦法，她必須得分散一些注意力。
不然……就很不舒服。
而沒有什麼比《不能說的秘密》效果更好了。畢竟這部影片在亞洲範圍內都取得了成功。
蜜蜜成功了呢。
電影很好看，蜜蜜在鏡頭裡也很美。
尤其是彈琴那套流蘇禮裙，很漂亮呢。
不過《不能說的秘密》現在海外票房到底多少了？
出來後還得給蜜蜜發短信恭喜呢。
她想著，猜著，甚至在腦海裡編輯自己要發給楊蜜的話。
沒辦法，她隻能這樣。
因為有些事一旦開了頭，腦子裡的幻想就怎麼都掐不斷。而這些幻想，都讓她有一種……無法言喻的雞皮疙瘩和莫名的……討厭。
想到這，她的思緒又不可避免的跑偏，目光挪到了在那化妝的母親身上。
母親確實很漂亮。
這點是毋庸置疑的。
隻是……
她又強行挪走了目光。
嗯，話說蜜蜜上次邀請我去哪看周傑侖演唱會來著？
周傑侖啊……這次新出的歌也挺好聽的。v也挺喜歡的……
嗯……
……
西安，西影廠會議室內。
一群人坐在會議室中，聽著齊雷的秘書念完了《不能說的秘密》財報後，不約而同的點點頭。
顯然，很滿意。
接著，齊雷正要說什麼時，忽然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震動了一聲。
他原本不打算理會的，畢竟這正開會呢。
可看到了來電人那一刹那，他立刻擺擺手，接通了電話。
緊接著聽到了許鑫的聲音：
“齊總，忙不忙？”
“哈哈哈，許導找我，肯定不忙啦。”
把許鑫快當財神爺供起來的齊雷肯定是“不忙”的。
《不能說的秘密》雖然西影廠沒有參與海外的發行，但國內的發行已經足夠讓他們賺的盆滿缽滿了。
1.91億的票房，百分之六的分成，就是一千一百多萬。
這隻是一部電影。
卻也同樣是西影廠近四年來唯一一部發行上映的片子。
是的，你沒看錯。
就是唯一一部。
早年間的西影廠是無比輝煌的，當初那個西安大雁塔背景的片頭，在很多老一輩人心中，是“精品”、“佳作”的保證。
可隨著時間與時代的更迭，沒落的西影廠也不得不麵臨落後的管理機製以及冗繁的人員編製等問題。
於是，就和其他的國企一樣，不可避免的走入了沒落。
最慘的時候慘到什麼樣？
拍一部、賠一部。
沒錢給，咋辦？
攝影棚給你了。
這塊地給你了。
這些設備給你了……
沒落程度可想而知。
當然了，這不隻是西影廠，國內的電影廠都是這德行。
接著，在2000年，由xa市牽頭，西影廠債務重組後，組成了現在的西部影視集團。而在2000年到2003年這期間，改革看似初見成效，推出了一部部……嗯，姑且還算優秀的作品吧。
《美麗的大腳》、《情癲大聖》、《愛亦無聲》、《雪花那個飄》、《女檢察官》、《阿妹的諾言》、《老港正傳》這些依舊口碑良好的片子不說，在“痛定思痛”下，西影廠也開始了商業片的投拍。
推出了諸如《天地英雄》、《卡拉是條狗》、《手機》、《可可西裡》、《天下無賊》、《功夫》這些影片。
乍一看也都挺賣座的。
但問題是這塊蛋糕是西影廠求來的。
拋開《功夫》這個星爺念及舊情的票房冠軍不談，彆的不說，就說《天下無賊》吧。
《天下無賊》的總投資是3000萬，在這裡西影廠也隻是發行而沒有投資占比。劇組全資都是馮曉剛和張國利以及太合共同出資的太合民眾影視出的。
說白了，人家可以不帶西影廠來玩。
但礙於關係，還是把公司交給了西影廠的人來發行。
片子將近1.2億的票房不提，光是裡麵的廣告收入，無論是寶馬、還是淘寶網這些，廣告費就收了將近4000萬。
直接就回本了。
這倒沒啥，乾多少東西拿多少錢。
很正常。
但問題是，《天下無賊》作為太合的第一部作品，是公司成立後的第一部作品。
大賣的同時，西影廠就拿了幾百萬的發行費不說，還把關係都給暴露出來了。
這部電影的主角是“賊”。
在《天下無賊》之前，誰看過以“盜賊”為主角的國產電影？
所以在送審時，要不是西影廠的關係足夠硬，這片子能不能上映都是兩碼事。
而按照道理而言，這片子西影廠有不少功勞吧？
是，人家也認。
可問題是在這些相關工作中，西影廠做事的時候太合的人肯定也在場。
《天下無賊》上映後，人家的門路、關係網也都鋪好了。
西影廠就跟個老太太的裹腳布一樣，用的時候好用，但用完了就被一腳踢開。
拿了錢就走人。
沒你啥事了。
關係我們通過你認識了，你作為介紹人的介紹費也有了，你儘了工作職責，我們也儘了本分。
但總不能說關係你都把持著吧？那也不現實。
《天下無賊》如此，其他電影也如此。
就和張一謀讓許鑫來到西影廠是一個道理。
在一開始張導沒提許鑫可以和西影廠簽訂合同前，齊雷還以為對方也是打著這種念頭來的呢。
都知道西影廠有關係，都知道你家大業大。
我們給你錢，你來幫我們鋪路。
大家各取所需。
而一來二去的，西影廠反倒成全了彆人，自己拿了一部分短期利益後，在國內市場開始步入正軌後，反倒有些尷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