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鑫隨口來了一句,把行李箱甩到了一邊,蹲下來幫衝著他抬腿的妞妞揉了揉前爪。
接著說道:
“多久沒帶他倆溜了?”
“溜到經常溜,早中晚我爸各帶著溜一次……但它倆天天想出去玩……我也沒地方讓它玩啊。”
“在等等唄,等謙兒哥那個動物園談下來了,建好了,可勁讓它倆去玩。”
於慊要弄個動物園。
一聽說自己有兩條在英國出生但具備德國貴族血統的黑背,就嚷嚷著趕緊下崽,他要一隻。
要就給唄。
不過……
動物園?
好家夥,燕京的頑主是真厲害。
又揉了揉往自己懷裡拱的崽崽,他說道:
“《風聲》的精剪,要不要看?”
“走!”
聽到這話,楊蜜就往家裡的小放映廳裡鑽。
而許鑫見沒人幫自己接行李,便隨手把箱子拎到了一邊防止擋路,提著包走到了放映廳裡後才問道:
“家裡怎麼一個人都沒有?”
“爸媽去買菜了,其他人今天休息。”
“婷婷和琪琪呢?”
“去一菲那了。”
“哦……嗯?”
聽到這話,許鑫一愣:
“什麼東西?去哪了?”
“我給安排到劉一菲那一段時間……”
“???”
看著一臉疑惑的許鑫,還在拉窗簾的楊蜜把前幾天的事情前因後果的說了一次。
許鑫的眉頭瞬間就皺了起來:
“那你現在身邊不是沒人了?”
“也不需要呀。我又沒什麼事情~”
“可是……”
許鑫有些無語:
“連自己的嫡係部隊都送進去了?你到底對她的執念有多大啊?”
“很大很大~”
許鑫的一句玩笑話,卻還回來了她那認真的回答:
“這就叫初戀的美好。哪怕你後麵遇到了更好的人,可總是忘……呃,不對不對,不不不不……哥哥你聽我解釋!”
“這意思不對……我換一個啊!”
“我想想……哦對!我的第一個男人,以後哪怕……誒?好像也不對。”
“我的第一個女人……也不是……哎呀!你咋那麼煩人呢!就大!就大!我就大啦!怎麼滴啦!你咋那麼煩人呢!問問問!再問我崩你啊!我們娘仨一起崩你啊!”
看著一臉氣急敗壞的女人,許鑫臉上全是無語。
我說啥了?
還崩我?
你擱這放屁呢,天天嘣嘣嘣的……
想到這,他無語的搖了搖頭,從包裡掏出了一張光盤,放到了已經逐漸被淘汰出市場的影碟機裡麵。
電影一陣雪花點的閃爍之後,熱熱鬨鬨的夜景出現在熒幕之中。
很快,劉一菲的慘叫聲響了起來……
……
《風聲》隻是精剪,中間還少了一些需要cg技術的東西,所以看上去還是要粗糙一些。
並且聲音也都是沒處理的底噪,配樂也沒有。
但楊蜜看的還是很認真。
這是她的作品,對於自己熒幕上的表現,她自然而然的也要帶上一份審視的目光。
哪怕現在她就算想改也沒法去改了。
可不足之處還是要提出來。
所以倆人這電影看的速度並不快,基本上是看一看,就暫停,然後倒退,接著討論一番。
而就在電影進入到野餐片段時,忽然,許鑫的電話響了起來。
低頭看了一眼後,許鑫說道:
“暫停?”
“你出去接吧,我看看。”
“嗯。”
應了一聲,許鑫拿著電話走了出去。
張導不是張一謀,而是張武。
從年前到現在,許鑫已經很久沒見過張一謀了。
主要對方今年決定開個電影,過完年後也沒來燕京,而是直接出去選景了。在加上一些籌備工作,最近張一謀都沒在燕京。
“喂,張導,有什麼指示?馬上完成任務!”
聽到許鑫的話,電話那頭的張武忍不住笑出了聲:
“哈哈,你小子……這話說的不倫不類的。”
“嘿嘿~您找我有事?”
“晚上來家裡吃飯,過來陪我喝一杯。”
“今晚?”
“對,你在燕京呢吧?”
“在,我這會兒才剛到家……行啊,那我晚上幾點去找您?”
“七點準時到。今天我親自下廚,咱們好好喝一杯!”
“這……您就自己一個人在家?”
“哈哈哈哈~”
張武的笑聲已經說明了一切。
而掛斷了電話,許鑫重新走進了屋子裡,對楊蜜說道:
“晚上張武導演喊我去家裡吃飯。喝一杯~”
“嗯,去唄。”
楊蜜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
下午6點半,許鑫準時抵達了張武住的院門口,並且把車停到了外麵。
這邊不用擔心有人來貼條,放心停。
而且一會兒喝多了叫代駕也方便一些。
不然代駕基本進不去,還得裡麵的人自己把車開出來。
多多少少有點“擦邊”。
表明來意,登記,通知,得到許可後放行。
這種規格的小區確實是麻煩了一些。
而近來後,他輕車熟路的找到了張武的家。
還沒開門,就聽到了裡麵傳來的炒菜聲。
還伴隨著一股醋味和酸味。
“咚咚咚。”
“來了。”
張武的聲音響起,接著很快房門打開,身上還掛著一條圍裙的他看到許鑫手裡拎的東西後,問道:
“怎麼還拎東西過來了?”
“也不能空手啊。”
許鑫笑著進了屋,換了拖鞋。
張武這房子其實挺老了。
是當初給分的。
但地方不小,百十來平。
純正的百十來平,沒有公攤的那種。
並且家裡的擺設什麼的也挺簡單。
這不是他在燕京唯一的家,但剩下的房子也都是給兒女買的。
而住在這裡,象征意義遠大於那些所謂的豪奢。
彆的不提,許鑫其實也想住進來……
不過他這輩子是基本不可能了。
不是一個體係的。
“我在炒倆菜,咱們就開始。”
“行,酒呢?我選選。”
“選什麼?今天就是汾酒。”
“不是茅台?”
“嘿你小子……一般人我還不給他喝呢。”
“哈哈哈~”
許鑫得了個便宜賣了個乖,然後就幫著擺置那一兜花生米。
張武是山西人,吃這個花生米也喜歡用醋來泡。
許鑫也喜歡。
主要是解膩,而且吃多了還甜絲絲的,味道不是一般的好。
很快,一桌子飯置備齊了。
兩瓶標簽都很老舊的汾酒也擺上了桌。
酒倒滿。
“來,小許,走一個。”
“幾口?”
“第一杯嘛,五口。”
“行。”
倆人碰了杯,一口酒灌下了肚。
張武夾了幾顆花生米後問道:
“你倆什麼時候結婚?”
他也知道楊蜜的事情。
許鑫微微搖頭:
“蜜蜜的意思是孩子出生之後在說。但證我倆領完了,就差四月份到日子後去公正一下就行了。”
張武愣了愣,但也沒點評什麼,隻是點點頭:
“雙胞胎好啊,省心,孩子媽媽就遭一次罪。以後等孩子長大了,送他來當兵,咋樣?”
“萬一是女孩咋辦?”
“女孩也是巾幗不讓須眉嘛。”
聽到張武的話,許鑫笑著點點頭:
“行。我也覺得當兵挺好的~保家衛國!”
“那可不是~誒我和你說,戰友情的牢固性,那是天底下最珍貴的幾種友誼的集合。你想想看,大家那可真是一起艱苦奮鬥一路走出來的交情,過了命的。就像是我和劉寬,我們倆一年可能都見不到兩三次麵,但每次見麵……就這酒,看到了吧?這個數。”
“一人兩瓶?”
看著那個“v”字,許鑫詫異的問道。
“……”
張武一愣。
似乎猶豫了一下,接著才點點頭:
“嗯!”
“好家夥!”
許鑫心裡一樂,但也就跟著裝糊塗,用一種很驚歎的眼神端起了酒杯:
“那您這還對我手下留情了?”
“那你看,哈哈哈哈~”
張武笑的那叫一個開心。
而又是一口酒下肚,借著這個話題,他打開了話匣子:
“小許,世博會的事情,默默和你說了吧?上個月你不是去了一次麼?”
“嗯。說了!說的是要找奧運會的人當顧問……找到您了?”
“對。”
張武夾了一筷子木須雞蛋,感受著嘴裡那酸爽滑嫩的滋味,說道:
“你和我一起。”
“呃……”
“也不耽誤什麼時間,雖然不清楚具體什麼時候去,但咱們的任務就是到那跟大家聊聊方案,然後在導演組報備項目的時候,在現場做一些補充說明而已。補充說明你來做……”
說到這,張武習慣性的壓低了聲音。
和許鑫嘀嘀咕咕了幾句話。
而不聽還好。
聽了之後,許鑫的心裡就掀起了一陣驚濤駭浪。
而看著他那驚訝的表情,張武笑著提起了酒杯:
“世博會,很重要。而咱們這個活,反倒是最輕鬆的那個。不過,因為奧運會的名頭,咱們的活輕鬆,可份量卻很重。現在……”
在許鑫心底卷起的駭浪之下,他意味深長:
“懂了吧?”
“懂了。”
許鑫應了一聲。
接著忽然長歎了一口氣……
“我忽然想起來一個事情。”
“什麼?”
“趙德誌,您知道是誰吧?”
“唔……”
張武想了想,搖搖頭:
“沒印象,怎麼了?”
“他是鳥巢那邊施工方的項目經理。參加宴會那天,我倆一起在大禮堂外麵抽煙,閒聊的時候……”
他把他和趙德誌在門口的事情說了一遍。
接著繼續說道:
“趙德誌就跟我說:許導,我們就跟路邊的樹葉一樣,天天盼著等風來。有一陣風刮了過來,哪怕隻是吹到一點點,我們可能就翻個身。要是這股風大一些,帶著我們往前飛一段路,那就是祖墳冒青煙啦……現在想想,好像還真的是這個道理。”
聽到這話,張武哈哈一笑:
“哈哈,話糙理不糙,不過……你比他強。他最多隻是落葉,而你卻能乘上這股風。至於是被裹挾著走,還是扶搖直上九萬裡,那還是得看你個人的造化了。”
“不是還有您呢嘛。”
許鑫笑著又舉起了杯子。
嗯,第四口。
他把酒水一飲而儘。
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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