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我現在還光著腳,有點冷。”媽媽一直都是個溫和又喜歡笑的女人,巴裡知道,可他還是不打算將來真的去賣鞋,他發現自己好像沒有那麼喜歡鞋了。
母親看了看他的熊貓眼,忍不住捂著嘴笑了,她摸摸兒子的臉說:
“你會有新鞋的,好孩子,至於男孩之間互相打鬨,也是很平常的事情,也許你以後也可以和他們做朋友。”
雨刮器的頻率加快了,雨還是很大,不過小紅車裡很溫暖。
“才不要咧。”巴裡發出了抗議聲,他搖晃著腦袋,目光看向窗外:“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和組團打我的人做朋友。”
年幼的他還不知道什麼真香定律,也不知道自己的未來會和無賴幫那群人打得火熱,所以他現在嘴硬得很,甚至還無法理解母親的話。
“好了,彆傷心了,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也把阿爾伯特當做朋友,所以你感覺到了背叛,不過媽媽帶你去個好地方,保證讓你高興起來。”
女人打亮了轉向燈,還俏皮地朝兒子眨眨眼,示意讓他猜猜看。
“是去買鞋嗎?”巴裡深吸一口氣,振作了精神,畢竟光著腳還是難受。
可母親隻是搖頭微笑,顯然這不是正確答案。
車子是不是在前進,男孩也分不清,隻覺得時間過得很快,隻是感覺一晃神,車子就停在了kfc餐廳的門口。
“你不是想要那個卷筆刀嗎?”媽媽掏出了一些零錢,塞到巴裡手裡,打開了副駕駛的門:“去買吧,跑著去。”
“可是我沒有鞋。”巴裡低頭,他覺得這樣進餐廳不好:“除非我能快得讓所有人都看不清我的腳。”
“你可以的,孩子。”母親隻是慈祥地看著他:“跑,快跑!”
隨著她的聲音漸漸變調,她的身體也在電光中漸漸乾癟,她痛苦地尖叫了起來。
而剛剛下車的巴裡看著這一幕,如同被雷劈中般愣在原地,他想起來了,這是神速力風暴作用在人身上的效果,母親就是這樣死的!
“不!!!媽媽,不要離開我!!!”
他尖叫了起來,伸出手去抓母親的手,可他什麼都沒抓到,隻是猛得坐了起來。
原來是一個夢,他正在自己的床上,冷汗已經浸透了床單。
“呼呼,呼呼……”
他劇烈的喘息著,用力揉搓自己的臉,試圖從痛苦的回憶中擺脫出來。可是這個夢太真實了,除了母親並沒有死在那天之外,一切幾乎都沒有變。
原本那一天媽媽是帶著自己去了餐廳的,那個卷筆刀也是順利拿到了,現在還在家裡的書桌上。
但是她被神速力侵蝕的模樣,她痛苦的模樣……
被噩夢糾纏的巴裡一次次地想要忘掉這些,也試著去改變了自己的悲劇,甚至還引發了閃點危機,他本以為自己早已經釋然了。
做了所有能做的,以及不該做的事,還是沒有救回母親,這就是命運,人無法對抗命運,那麼隻能放下它,繼續前進。
可是今晚的夢,證明了潛意識中的傷痛還在,而且永遠不會愈合。
坐在床上發呆,他聽到了窗外的雨聲,又愣神了一會之後,抬腿下了床。
窗外黑漆漆的,風聲還很大,夢已經醒了,人還要繼續生活。
那麼如果不想明天早上在房子裡打掃雨水和落葉的話,那麼就要起床去關窗戶。
女朋友今天在實驗室那邊值夜班,所以雨夜的房子裡更顯冷清,他順手按了一下床頭櫃的台燈,可是燈光卻沒有隨之亮起。
歪了一下腦袋,巴裡無語地搖搖頭,看來是外麵風太大,哪裡的電線又斷了吧?
他伸手去拿自己的手機,卻發現這個還是沒電,接著他去抓正聯通訊器,發現這個徽章狀的小東西也熄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