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喪鐘的提問,死亡蒼白小臉上的笑容沒有任何變化,她表情可愛地伸出小手,那手指在黑色蕾絲薄手套的襯托下像是浮出淤泥的睡蓮花瓣。
皺了一下鼻子,她說:“來吧,你懂的。”
“等等,美女。”死侍湊了過來,他先是看看熟悉又陌生的死亡,再看看依舊關注著戰場局勢的表哥:“這不會就是我想的那樣吧?斯萊德大限已至,他隻要伸手一搭你的手,然後就‘嗝’地一下死掉?”
“哦?你很懂啊。”死亡眨巴眼睛,笑著回答道:“如果是一般人死去時,我確實會來到他的身邊,向死者伸出手,傾聽願望和遺憾,然後帶他離開人世,去我的黑白花園排隊。”
這是死亡的特殊能力,作為一個概念實體,她能夠化身萬千,幾乎同時出現在無數人的身邊,接引他們去排隊。
因為‘死’就是一個概念,她無處不在。
死去的時間是命運注定的,一分一秒都不能差,但重入輪回的時間是由死亡做主,要是那靈魂不覺得隻有黑白兩色的死亡國度無聊,在裡麵住個十天半月的也不要緊。
死亡雖說是天天把人帶回自己的維度,但她工作的時間並不是全天連軸轉,她偶爾也會抽空溜達一圈,去看看自己的兄弟姐妹,或者找地方曬曬太陽。
該死的人還是會死,死了就去排隊,實在不行的話,她還可以找睡魔頂班,因為睡魔有一招叫‘長眠不醒’的,和安樂死也差不多。
在dc宇宙,能讓人規則性死亡的存在不少,比如路西法,比如上帝,比如三宮。
但能讓靈魂轉世投胎的,隻有死亡獨一份。
很早的時候,死亡不喜歡自己的工作,因為她聽了太多將死之人的負麵情感,覺得自己的工作太殘忍也太沒有意義,所以她什麼時候都是麵無表情的。
突然有一天,她想嘗試一下死掉是什麼感覺,所以她把自己變成了一個人類,然後在人間生活了一天。
多姿多彩的世界,複雜的人際互動,各式各樣的人類感情,都讓她沉迷於其中。
可在夜晚來臨,她將要死去時,在床邊看到了麵無表情的自己。
她頓時就崩潰了,因為她還有好多事想要做,很多東西想要嘗試,可是當死亡降臨,那都成了泡影。
而另一個自己還是麵無表情,連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冷冰冰地抓起自己就走,不近人情,未免太過份了。
在人們死去,當靈魂脫離身體,看向倒下的自己時,人們總會很快接受現實。
但接受歸接受,人畢竟是有感情的生物,無情的死亡不是合適的概念。
死亡意識到了,自己都不喜歡的自己,怎麼能要求彆人喜歡呢?
所以從那以後的死亡就改變了,她永遠帶著溫柔的笑容,會耐心地聽每一個靈魂講話,拉著他們的雙手給予安慰,讓他們能夠放下遺憾,和她一起離開。
死亡不是結束,而是一段新的開始,她總是這樣告訴人們,死亡也可以是溫暖的。
第二天,她喜歡上了自己的工作,因為她知道除了自己以外,不會再有彆人能給人們真正的安慰了。
命運不行,夢也不行,前者冰冷無情,後者則是一場虛幻,隻有死亡才是真實的。
所以為了不讓自己忘記這一點,之後的死亡也有了個小習慣,就是每年中抽出一天時間來,降臨人間來體會人類的生活,然後在夜晚,麵對著微笑的自己死去。
這可以叫不忘初心的鍛煉行為,當然,也可以算是忙裡偷閒的渡假吧,反正靈魂們在死國裡多等一天也不算什麼大事,晚上回家後補上白天沒做的工作就是了。
現在dc中的靈魂都不知道循環過多少次了,以至於他們好像都有了本能記憶一樣,如今死亡在去接人的時候,隻要一伸手,都不用說‘你死了’這樣的台詞,亡者靈魂就會本能地搭上她的手,明白自己的處境。
所以蘇明對於死亡朝自己伸手,要說一點都沒有感觸,那是不可能的,畢竟也是dc出身嘛,但今天要死的肯定不是自己。
死侍把自己的手已經塞到了死亡手裡,他拍拍自己的胸脯,語氣豪邁地說道:
“我表哥可不能死,你帶我走吧,反正我爛命一條,想要帶走他就先跨過我的屍體!”
大家紛紛深受感動,眼神都變得像是第一天認識韋德一樣,沒想到他居然是這麼講感情的人。
所以旺達給杜姆使了個顏色,讓他先維持好護盾,自己則偷偷從一處口袋空間裡取出了那本人皮書,準備召喚其中不可名狀的古老者之王,那個存在肯定有對抗死亡的力量。
因為它們是曾在,今在,永在的。
可誰知道死侍語氣突然一轉,剛剛還沒有帥氣三秒,就又變得猥瑣了,他嘿嘿地笑著:
“對了,順便問一下,你裙子下麵穿的是什麼?是黑色的絲嗎?如果我去了你那邊,你介不介意養狗?像我這樣的狗,對,你彆看我瘦,可我有些彆人沒有的特長,我是說,我的某方麵,特長,彆人說長度時都用厘米,我這裡的數字差不多,但使用的單位是英寸。嘿嘿。”
替表哥擋刀是其次,死侍主要是有個大膽的想法。
死亡的表情頓時就變得很奇怪,她的笑容都僵硬了一下。
她見過的人不計其數,人們在死去時也經常是醜態百出。
比如大小便不受控製啊,比如腸穿肚爛啊,那都是小意思。彆看韋德是個癌症患者,可死亡見過無數因為癌症死去的人,比死侍外貌還慘的也不在少數。
可她沒見過死侍這麼賤的人,光聽到那賤兮兮的聲音,就讓人手癢了。
丟開死侍的手,她掏出快小手絹來趕緊給自己擦擦,無奈地說道:“你們誤會了,我伸手不是要喪鐘跟我走,而是問他要一件東西。”
“嗨,早說嘛,我還以為你是要搶我們雞蛋呢。”死侍也不尷尬,自己找了個坡就下驢,到一旁繼續數錢玩去了。
蘇明這時也沒回頭,他在看u和天體破壞者摔跤,隻是說:
“找東西?”
“我的傻弟弟確實是忘了,他每天迷迷糊糊的,這很正常。”死亡又伸出了手,手指動了動,她的笑容帶上了一些撒嬌的意味:“但我們無儘家族可不能也跟著忘掉啊,你得把從達克賽德那裡搶回來的《命運之書》交給我們,那真的不是人類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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