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附近的住家裡並不是沒有人,當聽到男孩尖叫的時候,有不少留守在家躲雨的人將腦袋湊近了窗戶,向著大街上張望。
結果他們隻看到了兩個牛仔抓著一個小醜在談話,根本沒有什麼好看的熱鬨。
大概過程他們都能想象得到,八成就是那小醜又耍賤激怒了路人,所以被人揪住理論,一個動不動就突然爆笑的小醜確實挺招人煩的。
於是人們都收回了目光,嘀咕一聲後繼續研究如何在停電的時候準備午飯,最後一眼,也隻看到牛仔拖著小醜往能避雨的偏僻處走去。
蘇明之所以問跳舞小醜有沒有吃飯,是因為他本就打算將對方從那個下水道閘口拖出來,萬一人家吃過了,那鬨不好就會像擠牙膏一樣擠出些什麼臟東西來,場麵就會很不好看。
而現在,情況就好多了,雖然這家夥全身的骨頭都斷了,被一路拖行更是蘸滿了雨水和汙泥,但至少他還在笑呢。
“我認識很多小醜,可一般來講,就算最瘋的那幾個也是不殺小孩的。”
拖著潘尼歪斯來到了那在建房屋工地後麵的小樹林裡,喪鐘將他掛在一根樹杈上,饒有興致地和他交流:
“能給我說說你的心路曆程嗎?或者告訴我...你究竟是什麼東西?”
“老師,他的眼睛是金黃色的,這不是人類的特征。”
秘客從胸膛中掏出了靈魂大劍,死死盯著那在樹杈上隨風雨晃蕩的怪物:
“惡魔、狼人、龍裔這是最出名的三類黃眼怪物,所以我認為他不是為了靈魂,就是為了血肉,小孩的靈魂更純淨,肉質也更嫩,這就成了它的目標。”
喪鐘在腰包裡掏出幾根試管來,裡麵是一種熒光綠的液體,他像是醫生一樣專業地晃動那些試管,像是試圖檢查氣泡一樣將它們對著天空中的微光看:
“彆急,讓他自己說,他的情況並沒有那麼簡單,因為從故事設定上來說,沒有想象力的成年人是看不見他,無法傷害他的,這本身就很有趣。”
掛在樹上的小醜全身的骨頭都斷了,暫時失去了行動能力,但他卻像沒有痛感一樣笑著:
“是啊,是啊,這就是問題所在,陌生的牛仔,你們是怎麼看到我,捉到我的呢?”
“也許是因為我們來自更高的層級,站在了旁觀者的角度上,也可能是我們本就認為萬事皆有可能。”喪鐘回答了他,並且試著給小醜注射了綠色的藥水:“現在該你回答我了,你是什麼?”
綠色的藥水是液化的恐懼毒氣,來自哥譚的特產,使用的劑量足以讓蝙蝠俠都在睡夢中尖叫著醒來。
可假名叫做潘尼歪斯的小醜沒有任何反應,或者說他還興致勃勃地看著喪鐘給他打針,並且發出咯咯的笑聲:
“哦,我就知道,成年人總是千方百計地試圖進入彆人的身體或者靈魂,人人都一樣,你也沒有什麼不同。”
“我承認這一點,因為我本來就是個普通人,你能這麼認為,我反而有點高興。”喪鐘觀察著實驗品,確定毒藥沒有起到作用後,又拿出一根加料的蘑菇雪茄來,塞進小醜的嘴裡幫他點上:“再嘗嘗我的大雪茄,喜歡嗎?”
穀span“哈哈哈哈哈......你真幽默,不是小孩子,也不是同性戀,卻能看到我,甚至還似乎知道我究竟是什麼,嘖嘖嘖。”
樹上掛著的小醜蠕動了幾下,像是在尋找更舒服的姿勢,叼著煙發出了笑聲:
“那麼我告訴你吧,我就是德裡鎮本身,你們看到的我,隻是你們想象中的我。而我就是死亡,可注意啦,重點在於,你在鎮上看到人們死去,他們真的是死嗎?為什麼你不認為是我把他們送去了一個更好的世界呢?槍俠。”
雨水從樹葉的間隙中落下,就像是蠕蟲在啃噬什麼東西的聲音,天空陰沉,而空氣一點也不清新。
“哦?你叫我槍俠,看來你知道的東西也不少,這就有意思了......所以你知道多元宇宙的事情,卻依舊選擇服從故事給你的安排嗎?”
喪鐘挑起了一側眉毛,把小醜從樹上摘了下來,讓他靠著樹乾坐在潮濕的草地上。
“所以我才是個小醜,但最可笑的,是那些認為自己不是小醜的人。”潘尼歪斯深吸了一口氣,他飛快地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氣球來吹起:“你不是第一個抵達這裡的槍俠,也不會是最後一個,我曾經見過同一個槍俠無數次來到這裡又離開,就像他,從未走遠,嘻嘻。”
說到這裡,他稍微停頓了一下,隨後突然大笑起來,以至於歪倒在地,雜草鑽進了他的嘴巴裡,可他還咬著喪鐘給他的雪茄沒有鬆開。
“你說的應該是羅蘭。”蘇明蹲了下來,看著白臉小醜在劇烈呼吸:“你和他打過交道嗎?”
“沒有,那是個十分現實的人,他根本看不見我,也幾乎不在乎身邊發生的任何事情,這樣的人,可一點都不好玩。”小醜這麼說著,漸漸平複了一些,他蠕動著試圖坐起來,但渾身上下大概隻有被喪鐘拖曳的那條胳膊還算完好。
不過這對他來說不是問題,在一陣肉塊變形扭曲之後,他變成了一隻蜘蛛,有著八條毛茸茸的腿,還有一個可笑的腦袋,上麵畫著白色的臉譜。
這玩意簡直就是噩夢本身,很多地方將蜘蛛當作黑暗和死亡的圖騰,不是沒有道理,在自然界的所有獵食者中,蜘蛛的效率都算是最頂尖的那一批。
“所以想要看到你,想象力就是關鍵,可是看到了卻不代表能殺掉你,對吧?”喪鐘對著變形後的蜘蛛說道,看著對方用毒牙叼著雪茄的可笑模樣。
大蜘蛛呲了一下牙齒,用紅白相間的一條條長腿爬上了一旁的樹木,倒掛在那裡說:
“人類的想象力會隨著年齡的增長而失去,就像生命一樣,如蠟燭般燃燒殆儘。大人們不再相信聖誕老人,不再相信晚上父母房間的怪聲是在打架,不再認為殺死襯衫上的螢火蟲會讓自己的家失火,他們把這叫做成熟,可實際上,他們隻是相信了更早一批人想要讓他們相信的東西,哈哈。”
“這個說法,看起來你並不是完全存在於幻想中,你是個集體潛意識黑暗麵所形成的怪物。”蘇明已經判斷這小醜是個概念具現體了,至少不是外星人、惡魔、狼人之類的玩意,當然,也可能他全都是。
所有彆人幻想中恐懼的事物,他全都可以變化出來,他甚至沒有固定的形態,隻不過用小醜形態更好釣魚罷了。
巨大的蜘蛛搖搖頭,他的視線越過牛仔的肩膀,看向鎮子裡,就像是還能看到喬治逃跑的方向一般:
“誰知道呢,嘻嘻,在今天之前我還真的沒有思考過自己究竟是什麼,我隻知道這裡的小孩一直夠吃,大人則很好糊弄,他們產生著無數的黑暗幻想,卻不曉得自己成了傀儡。對了,我也是,但我自己知道,那麼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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