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鐘平靜地建議對方來領死,他甚至還取出一瓶酒來,先給自己倒了一杯,又放了另一杯在王座扶手上。
空氣中有著細微的灰塵小顆粒在飄蕩,而走廊上的屍體融化的血水會將它們粘在地上,樓梯間裡響起了雜亂的腳步聲,秘客立刻扭頭去堵門,這應該之前外界那些沒有被消滅的亡靈殘兵追上來了。
“我的副手,最高代理人華特逃走了,你之前的攻擊重傷了我,卻對他沒有任何影響,當時我就察覺到了不對。”血王的粗嗓子發出了不太適合的歎息聲,隨即則是一陣哮喘似的咳嗽:“他就是梅林的化身,他背叛了我,對吧?”
“唔,嚴格來說,他背叛的是亞瑟王,至於你......”喪鐘說著話,伸出小拇指來用大拇指掐了一個指頭尖,示意血王其實就隻能算是‘這個’。
梅林把他當作一個傀儡,或者說是實現樂子的工具,往高端些說就是具現一個個悲劇的劇情編輯器。
但唯獨不是人。
“明白了,我可以讓你殺了我,但你需要答應我一個條件。”血王說話越來越流暢了,他不再猶豫,充滿了王者的果斷,或者說他似乎根本沒有恐懼情緒這種玩意。
“說來聽聽,隻是彆說讓我把你放著老死啊。”蘇明說了個笑話,自己還先笑了起來。
王座上浮現了一個血紅色的身影,就在喪鐘的麵前,那剝皮異形般的怪人穩穩地坐在自己的王座上,就像是哪裡都沒有去。
他看著窗外那紅雲之上的太空,還有那三角形洞口外一閃一閃的星光,用不斷淌血的尖銳爪子拿起之前就放在扶手上的另一個酒杯,張開滿是尖牙的畸形大嘴,將酒水倒進嗓子眼裡。
“啊,好酒,真是好酒,我似乎嘗過這個味道,在很久很久以前,我才剛剛記起來,那時候我可悲的父親還活著。”
血王抓住六個水晶球,一個個按在王座扶手的骨骼凹陷處,就像是把一排西瓜用來交換這杯酒一樣輕鬆:
“我的條件很簡單,在殺了我,終結了循環之後,請不要忘記我,請記得我曾經存在過。”
這時門外傳來了秘客和追兵們交手的動靜,低等亡靈生物對她來說不是什麼問題,但將敵人們打飛的時候,自然也難以避免對方從高樓上自由落體會發出摔碎物品的聲音。
血王的雙眼中都是一片血紅,他用瘋狂的眼神死死地盯著喪鐘的獨眼,等待著答案。
他是瘋了,但瘋狂的表現方式很奇特,他要求的東西隻是不要被凶手遺忘。
蘇明思考了一下,歎了口氣:“很高的條件,以往從來沒有人要求我記住的被害人,不過我答應你。”
“動手吧,殺了我,然後肢解我,把我的碎片從樓上丟下去,將我摔成肉泥。”
血王放下了杯子,他離開了自己的王座,最後一次用尖銳的爪子拍打扶手,隨後走向了窗戶,看向外麵的風景:
“如果循環沒有被打破,我還會在這裡等著你的到來,至少你比羅蘭要強得多。”
這就是他的遺言了,蘇明從他身後發動了攻擊,夜幕大劍在血紅色的世界中劃出一道銀輝,血王乾脆地身首分離。
為了遵循他的遺願,喪鐘還補了一腳,將他從落地窗踢了出去。
伴隨著玻璃的粉碎聲,無頭屍體和那紅色的異形腦袋一起打著旋墜向地麵,並且在幾秒之後炸成了兩灘血水,一大一小。
喪鐘看著那新的紅花,緩緩搖了搖頭,他反身回到了空置的王座旁,將血王留下來的水晶球一個個捏碎:
“真是挑剔的顧客啊,一個死翹翹套餐還被他吃出儀式感來了,真是......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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