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瑪泰姬還是那四季同時呈現的景色，院牆之內和牆外的冰天雪地完全是兩個世界，在山門處彙合了哈米爾之後，三人一起來到了一處偏房裡。
雖然從外麵看，這裡是有著雕梁畫棟的古典天朝建築，但推開房門，裡麵是一間非常現代化的停屍房。
“霍勒威，麻煩你了。”和剛才被傳送過來的老朋友打了個招呼，蘇明把屍體丟到了解剖台上：“幫我看一下這位的死因，究竟是不是自然死亡。”
絞殺當然也能進行類似驗屍的工作，但是異維度法師的屍體？最好還是彆吃，鬼知道有多臟，魔法師因為施法代價的緣故，體內的情況往往非常複雜。
這位魔神的詛咒，那位魔神的標記，異空間的精神寄生蟲，因為長時間接觸魔法能力導致的超強癌細胞等等......
吃了會鬨肚子的吧？
霍勒威的小胡子抖了抖，他有點無語地把手術服係好：“我是心血管外科的醫生，不是法醫，你還記得嗎？”
“記得，但我也記得我們曾經去調查幻影子彈的那件事，你不是一樣做得很好嘛。”
應付著老友的蘇明朝哈米爾點頭，示意他去弄些點心和茶水來，要不然霍勒威解剖屍體的時候，自己和徐纖在旁邊乾看著挺無聊的。
有段時間不見，霍勒威假死之後一直在夏威夷的那個島上過著神仙日子呢，現在的他胖了一點，也曬黑了一點，甚至白大褂裡麵還穿著花襯衫。
不過給人開膛的手藝，那是一點沒有落下。
手術刀在屍體肚皮上一按，霍勒威就發現觸感不對，打開了切口之後，他深吸了一口氣：
“死因大概是內臟全部消失了吧？”
“呋，呋...”吹著茶水的喪鐘伸手指了指屍體腦袋：“彆著急下判斷，他的大腦也消失了，對了，靈魂也沒了，我之前想要用最近收獲的寶物複活他，都沒有成功。”
“靈魂的事情你和我說也是白說，我就是個最普通的醫生，基督徒......”
醫生活動了一下手腕，放下小刀抄起了一旁的圓鋸，飛快地把屍體的頭蓋骨也掀了，事情果然像是喪鐘說的一樣，腦子沒了，頭骨裡乾淨得像是被人舔過一樣：
“這根本就不用我來看啊，毫無疑問是非自然死亡，你該找魔鬼或者什麼幽靈之類的玩意問問。”
“不光是讓你看這個，我想知道他生前去過什麼地方，第一現場在哪裡，失血時間是什麼是時候。”蘇明吃了塊點心，還抬抬手示意徐教授也嘗嘗江南的味道：“那牆邊有氣態色譜儀，還有些我叫不出名字的科技設備，你都可以用。”
“我隻能試試，如果不行，我勸你找專業的法證專家過來。”霍勒威歎了口氣，還是很老實地開始進行調查了。
蘇明腦子裡一道紅色閃電跑過，不過他還是搖了搖頭：“你先試試再說。”
iaia的聲音，不時喝上一口芳香的春茶，貓臉表情十分愜意。
一邊是骨肉橫飛，一邊是窗外美景，這真是個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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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後，喪鐘和徐纖都磕了一地瓜子皮了，霍勒威才給出了結果。
他拿著厚厚一摞打印的報告，一邊翻一邊走向喪鐘：
“我不知道你從哪裡找到的這具屍體，他身上的輻射強度幾乎和宇航員穿過的太空服一樣，而且還有許多儀器都無法識彆的元素，神秘的細菌，沒見過的病毒，細胞在自我扭曲畸變......要麼是你這的儀器該換了，要麼就是他的經曆過於豐富。”
行醫幾十年，霍勒威沒見過哪個患者的遺體會有這麼複雜的情況，簡直是所有致死因素的大雜燴。
“彆在意那些無法識彆的參數，他本來就是個異維度的人，呃，究竟是不是人類我都說不好。”蘇明遞給醫生一杯茶，示意他也坐到存屍冰櫃上來聊天：“你隻需要告訴我，能辨識出的那些地球物質來自哪裡就行了。”
“好吧，又是異維度哈？”霍勒威蹭上了冰櫃，坐了一半屁股，把報告放在喪鐘腿上，點了點打印出的圖片：“一般情況下，植物和昆蟲能幫我們確定死者的生前痕跡，不過先說最直觀的，這位先生顯然在抵達地球的時候還活著，他的鞋底我檢測到了一種石棉，看結構式調查後，是1927年日本的一家化工企業生產的。”
“所以，他踩到某個老房子的屋頂上了？”蘇明了然地點點頭，石棉在過去沒有被證明對人體有害的時候，經常作為建築的隔熱材料，屋頂上用得比較多。
但在證明它可能會導致肺部病變後，大多數使用了石棉的建築都被拆除了，如今隻有些偏遠地區才會有這樣的老建築。
“差不多吧，我是個醫生，但隻算是個半吊子的偵探，真正能破案的人是你。”霍勒威攤了一下手，他也拿起茶杯和點心來品嘗，一會還要去給屍體縫肚皮呢，一邊吃喝一邊繼續說：“你往後翻，還有彆的能證明坐標的線索。”
“嗯，法袍上有十幾種涉水鳥類的羽毛纖維，他可能是在逃亡的時候經過了水邊的灌木叢，那些水鳥喜歡在雜草堆裡做窩。”
蘇明摸出一根煙來給醫生，低頭翻著紙張，窗外的陽光和煦地灑進室內，而哈米爾十分主動地用‘清理一新’來打掃衛生。
在征求了女士的意見，確定徐教授不在意彆人吸煙的情況下，霍勒威才把煙點上，放鬆地吸了一口，撓著鬢角說：
“其中一種是藍腳鰹鳥，這是一種棲息於熱帶和亞熱帶的海鳥。而同時，還有一種羽毛纖維來自於鵜鶘，但鵜鶘隻生活在淡水或者沼澤地裡。”
能夠元素化變成雲煙的徐纖確實不在意是不是有人抽煙，她對此毫無感覺，隻是伸著脖子看喪鐘手中的報告。
作為一個有著良好知識水平的學者，她很輕鬆就看懂了機器出具的報告，不用霍勒威解釋太多，她對生物學也有了解。
畢竟考古和發掘曆史的工作多是在野外，經常會遇到各種生物，友好或者不友好的，自然或者神秘側的，多學點東西肯定沒錯就是了。
“所以我們的這位大師，生前抵達過一處淡水和海水混合的沼澤地，而且位於熱帶和亞熱帶氣候，在那裡有著石棉蓋的小屋子，報告裡還寫了某種小型龜類的糞便？”
她這麼說著，大概心裡已經有數了。
至於喪鐘，他也已經離開了冰櫃站在了地上，把手裡的報告還給霍勒威：
“我已經差不多知道是哪裡了，這就過去查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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