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黑白兩色的天地間,舉著黑色蕾絲陽傘的少女還是溫暖地笑著。
靈魂一個個從她身邊走過,無論他們是什麼樣的人,她都報以同等的愛。
灰白的靈魂在這片天地間擁有最後的虛構軀體,他們還有著生前的記憶,並不是每個靈魂在走進轉生的隧道前依舊平靜,不少靈魂都會恐懼,或者憤怒。
有人想要回頭,那是舍不得自己還活著時擁有的一切。
有人想要發泄,那是覺得自己死得冤屈,所以指著少女的鼻子罵個沒完。
還有人感覺恐懼,他們畏縮不前,甚至想要永遠留在這灰白的世界,隧道的對麵是未知的,未知最是可怕。
可惜他們沒得選,既然抵達了這死亡的國度,被投入了名為宇宙的巨型儀器,那麼它們就從此身不由己了。
不管采取何種態度,死亡的笑容都不會變,而他們的結果也不會變。
這裡的時間可以無限短,也可以無限長,沒有任何靈魂可以獨自憤怒或者悲傷,他們必須把情緒交給死亡,然後如同一張白紙那樣,重新由太虛在上麵作畫,重新開始循環。
幸運的是,蘇明和他們不一樣,他有的選。
“死亡,你好啊。”
在這個世界中,那黑黃相間的盔甲也變成了灰黑兩色,在這裡隻有死亡能具有色彩,但她卻選擇和彆人一樣黑白,從不穿豔麗的衣服。
站在仿佛倒地陀螺針頭般的隧道門口,死亡朝著再次靈魂出竅抵達這裡的喪鐘展現了笑臉:
“你也好,喪鐘,要進去休息嗎?我買了人類能吃的食物。”
死亡收起陽傘側過身,另一個虛影就從她體內走出,準備帶喪鐘去休息。
“不,我來這裡不是為了吃貢品的,我也不想以後逢年過節吃飯要靠彆人燒給我。”蘇明拒絕了死亡的好意,因為他來這裡有著目的。
女孩點點頭,她伸手撥弄胸前的安卡十字架,重新站回原位,繼續朝著亡魂們微笑,收走他們的情緒和思維:
“我猜你遇到了難題?需要我們無儘家族的幫助?”
說是無儘家族,但實際上喪鐘隻和她以及睡魔算是熟悉,像是命運他們,也不過是見過一麵罷了。
而且還是和顛倒人那個叛徒一起。
不過它現在已經成球了,如今也被丟在火坑裡準備做成新能源,那就沒什麼好記恨的,反正都過去了。
人應該向前看。
“不算是難題,隻是來這裡確認一件事罷了。”蘇明在腰包裡摸摸,取出一把新雨傘交給死亡:“試試這個,這是另一個地球的產品。”
“我感覺到了,你的身上有著我姐妹代言人的氣息。”死亡把自己的哥特小傘靠在牆邊,舉起了喪鐘給她的超大黑傘,眼睛高興地眯成了一條縫:“我已經知曉你的來意,那麼就站在我身邊吧。”
就像是她說的那樣,她已經知道了,作為概念具現體,她不會撒謊,也不屑撒謊,她坦誠地麵對一切,也被一切坦誠麵對。
這就是死亡的概念,對她來說生命也許又長又短,但價值是一樣的。
她猜對了,喪鐘是來‘數火車’的。
簡單來說,就是蹲在這個唯一的轉世通道前,看被自己殺掉的那些冰塊怪物,靈魂是否會出現?
如果有,死亡會告訴他的,因為那是外來的靈魂,就像喪鐘一樣獨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