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譚的夜晚很多時候都在下雨,這些腐蝕性的雨水和這座冰冷的城市簡直絕配,鐵鏽一樣的氣味能夠掩蓋血腥味,而黑暗會遮掩一切的罪行。
在韋恩塔的頂部觀景台裡,一個人影於閉館時間後混進了這裡,他腳下的紅色地毯頓時就被打濕,留下了血跡一樣的足跡。
這裡平時是對哥譚市民開放的,隻不過最近世界的混亂,導致人們很少有遊覽的心思,不少物件都積了厚厚一層灰。
不過好在這裡沒有風,在暴雨夜裡至少很安靜。
那個人影的鬥篷隨著腳步邁動而飄飛,一個明顯經過變聲器扭曲的聲音響起:
“我來了,你在哪?”
隨著話音落下,黑暗中亮起了兩個綠色的光點,那邊有一台看似電視機一樣的東西開始蠕動變形,變成了高大魁梧的人形。
“在這裡,小羅賓。”
“叫羅賓就行,不要加形容詞。”達米安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回應,泥臉有時候就喜歡惡作劇。
“好的,小羅賓,畢竟你們兄弟太多了,我也隻是為了好區分。”泥臉蠕動著走近了達米安,並且降低了自己的身高,和對方平視:“我還記得當年有大羅賓,二羅賓,三羅賓,你則是最後才被加入蝙蝠家族的小羅賓,明明你才是蝙蝠俠的親兒子,好奇怪。”
觀景台的鋼化落地玻璃窗外有閃電突然亮起,在黑暗中照亮的達米安的小臉,他眼罩後的眼神卻並不是懷念,而是另一種東西。
他眯了一下眼睛,像是在躲避強光。
親兒子麼......嗬。
不過有些事情沒必要弄得人人皆知,那是自己的私事,中斷巡邏來這裡和泥臉見麵,可不是為了聊私事的。
泥臉本質上是個好人,或者說不那麼壞,他做過一段時間的反派,但最後卻站在了蝙蝠俠一邊,成為了蝙蝠家族的編外成員。
能力顧名思義,他可以隨意改變自己的外形,就像橡皮泥一樣方便。
這讓他可以模仿任何人的外形和聲音,也讓他可以潛入絕大多數的地點,幫蝙蝠一家打聽消息,同時物理攻擊基本上對他無效。
“時代變了,泥臉,就像是你現在變成了一個好人。”達米安搖搖頭,他糾正對方:“如今對我們正確的叫法應該是夜翼,紅頭罩,紅羅賓,和我——羅賓。”
泥臉沒有心臟,也沒有肺那些雜七雜八的器官,他就是一團活著的泥,但此時還是像模像樣的歎了一口氣:
“有沒有人給你說過,你們一家都太嚴肅了,至於這麼較真嗎?”
“模仿小醜說話的笑話到此為止吧,你叫我來這裡說是有重要消息,我來了,現在可以彙報了。”達米安走近玻璃窗,看著下方燈火通明的城市,那霓虹燈下一切都顯得猶如幻境,並不清晰。
泥臉就知道,達米安一點也不好玩,他根本就不像是個孩子,蝙蝠俠扭曲的教育方法隻是培養出了另一隻小蝙蝠。
可是誰能管蝙蝠俠的家事呢?要知道超人和蝙蝠俠談過關於孩子教育的問題,蝙蝠俠像是根本不在乎達米安變成什麼樣,或者說,隻有如今這樣才合他心意。
“好吧,說正事,就在大概半小時前,暴狼來找過我,我們比劃了幾下後他就撤退了,留下一個消息,我覺得很奇怪就通知你了。”
“什麼消息?”達米安看著雨滴彙成小溪從玻璃上流過,那痕跡扭動著,就像是活的透明小蛇。
泥臉深吸一口氣:“他說小醜邀請我去哥譚下水道的最深處,參加一個瘋狂的趴體。”
“假的,不可能。”達米安頭也不回,他的手掌撐住了窗戶,感受著那份冰冷:“小醜死了,我親眼看到他的屍體在蝙蝠洞的冷庫裡,胸口一個大洞,除非你要去參加的那個趴體請了靈媒,打算玩筆仙遊戲或者通靈板給他招魂什麼的。”
“你居然在說冷笑話?跟喪鐘學的麼?”泥臉的黃泥麵孔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那對綠色發光的眼睛更是透出了費解神色。
達米安皺了下眉毛,轉過身來:“我想要像誰是我的自由,你繼續說目前的正事。”
泥臉不再糾結了,就像達米安說的那樣,那是他的私事,於是那血盆大口再次張開:“我也見過小醜的屍體了,但你知道暴狼那家夥,他是個雇傭兵,如果沒有人支付報酬,他是不會到處奔波著找人的。”
“你是說他找了不止你一個人?”達米安發現了疑點。
泥臉點頭,他沒有脖子,但他可以控製五官在臉盤上流動達成視覺上的點頭效果:“是的,有一張名單,暴狼親口告訴我的,說是小醜要邀請十幾個老朋友,他已經幫忙請到八九個了。”
“都是什麼人?”羅賓又問,他開始捏著自己的下巴思考,這件事變得不對勁起來了。
“我不知道,暴狼雖然大大咧咧滿口粗話,動手比動腦還快,但他畢竟還是個傭兵,對於任務情報的保密意識還是有的。”泥臉攤開巨大的手掌,顯得很無奈:“不過我儘量拉長脖子瞄了一眼,看到三個名字分彆是黑亞當,西瓦夫人,心靈海盜......不管是誰在召集這些人,都不是鬨著玩的。”
“你沒有脖子,你那是軀乾的延伸。”達米安冷冷地說出了殘酷的現實,隨後搖搖頭:“會是小醜之女麼?那個女瘋子最後就消失在下水道的深處,她上一次就是伴隨著小醜死亡的傳聞出現的。”
窗外閃電一亮,光線在視網膜上留下殘影,劈劈啪啪的大滴雨水敲打著玻璃,談不上溫暖的室內出現了短暫的沉默。
“我以為她在和蝙蝠俠的搏鬥中摔死了,最深處的那個深淵沒有人知道下麵是什麼,一般默認為無底的懸崖。”泥臉撓撓頭,他曾經和殺手鱷關係不錯,但是那個家住下水道的家夥,也不知道最深處有啥。
深淵周圍的牆壁光滑如鏡,下麵漆黑一片深不見底,一看就是下去就再也上不來的那種地方。
“可是現在趴體的舉辦人明顯是知道的,光是一個西瓦我們就對付不了,得聯係‘孤兒’從香港回來。”達米安有些頭疼的捏著眉心,他感覺到了力量的局限:“不管是不是有人借用小醜的名號做事,我們都必須破壞這次惡棍聚會,但為什麼對方會邀請你?哥譚的道上現在沒有人不知道你已經棄暗投明。”
泥臉蠕動著,他也看向了窗外。
“我不知道,也許,就是組織者故意想要給蝙蝠家族傳遞這個消息?我可以帶著竊聽器和攝像頭混進去,但是下水道深處有沒有信號我可不確定。”
達米安沒有當即回答,他需要認真想想,因為如果泥臉的猜測是對的,那麼那個神秘組織者的玩法就有些高級,讓他嗅到了一點不同尋常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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