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離開了金宮,而這次喪鐘又借了一條飛舟,像是快艇一樣開著向大海的遠方駛去。
船身並沒有落在海麵上,而是在大約三十厘米處的高度懸浮著,飛行帶來的強風讓白色的浪花像是‘八’字型分開,於金色的船尾後留下了長長的尾跡。
這是一艘非常常見的阿斯加德飛舟,長約五米,兩米寬窄,看上去就跟印第安人的皮筏子一樣,隻不過更加高級和奢華而已。
通體白色,船舷和船頭鑲有金邊浮雕,尾部裝有獨特的能量引擎,甚至還有全息的投影屏幕,以及確保乘客在宇宙中也能夠呼吸的無形能量屏障。
要說唯一的缺點,大概就是操縱方式十分原始,需要有人在船尾操舵,是的,控製方向的手段是一塊扁金屬板,就像是黛西在遊樂園看到的那些小船一樣。
這船飛起來的時候船頭微微翹起,倒是真有海上兜風的那味了。
狂風掀起了黛西的長發,她坐在船隻中央,扭頭問身後的喪鐘:“我還是想不通,為什麼你說那個潛入者是想聽弗麗嘉哭。”
“你不覺得奧丁的反應很反常嗎?”
蘇明此時升起了麵具,狂風被隔絕在外,他的聲音也沒有受到任何影響,清晰地進入了黛西的耳朵:
“目前我們已經發現了奧丁之眠中的入侵痕跡,也推斷出了他是帶著武器自己追上去的,但你仔細想想,他當時隻要喊一聲,金宮守衛就會一群群湧來為他而戰。”
“會不會是他覺得衛士們不會是敵人的對手,所以不想讓他們白白送命?”黛西想了想,她用手掌抹著自己的臉,因為總有調皮的頭發會擋住眼睛:“或者說他認為彆人追不上那個敵人。”
“這隻是我為什麼說他認識那個潛入者的理由。”喪鐘遞給她一卷繃帶,讓她把頭發紮起來:“但你又隻猜對了一半,因為當時奧丁還有另一種選擇,那就是留在原地不追,同時通知我來做交易,這個宇宙裡還沒有我追不上,殺不掉的人。”
黛西笑了起來,雙手在腦後忙活著:“哇,這麼自信嗎?”
“硬碰硬不一定搞的定,但借刀殺人總是沒問題的。”蘇明也隻是實話實說,他調整了一下飛舟的方向:“所以綜合以上的推斷,我做出了更進一步的推理,那就是奧丁認為自己如果不立刻跟上,不盯死了那個家夥,那麼會擴大隱患。”
“我懂了,謀殺的動機一般就是尋仇、嫉妒、貪婪。”她紮好了頭發,輕輕試著甩甩馬尾,感覺確實方便多了:“那個潛入者不光是要讓奧丁死掉,而是要讓他在死前飽受折磨。”
蘇明控製著飛舟向一處岩壁撞去,可是那石頭仿佛不存在於這個維度一樣,在船頭接觸時像是水波一樣蕩漾開來,兩人一船瞬間消失在那裡。
這是一條空間密道,也就是世界樹的蟲洞。
“這回倒是全對,你倒是有些長進了。”蘇明放開了船舵,在這裡就像是進入了下水道一樣,無形的一種力量會自動推動飛船前進:“奧丁的死亡的注定的,就算不殺他,他也總會老死,那麼彆人對他複仇的手段,很可能也不再單純地隻針對生命。”
“那個潛入者會殺掉托爾和洛基,然後偷聽弗麗嘉向昏睡的奧丁哭訴,接著再一個個殺掉奧丁家裡的人,從而達到施加恐懼和痛苦的目的!”
黛西露出個漂亮的笑容,她仿佛是感覺到了偵探的樂趣,此時容光煥發,在四周有星光閃耀的蟲洞裡,她雙眼發亮:
“這個方法我見過,《連環殺手半小時》,那位一個個殺掉自己哥哥姐姐,弟弟妹妹,親媽後媽,以及父親十三位情婦的男人,他作案就是為了報複他的億萬富翁父親不給他項目投資。他父親得了癌症,就要不久於世,他就殺光老人所有的心理寄托,讓他在痛苦中慢慢死亡。”
《連環殺手半小時》是威爾遜電台推出的一檔紀錄片欄目,在這個節目中,專家將會前往各個監獄,采訪落網後的美國連環殺手們。
詢問他們的作案經過,以及在作案當時的想法。
當然,基本上也就是獵奇節目那一套,滿足美國人對‘番茄醬’的需求,不是什麼嚴肅的人性探討,很多人更喜歡看在采訪前專家們對犯案心理分析得頭頭是道,結果一采訪,人家凶手當時根本不是那麼想的。
比如。
專家:“這個凶手殺人後挖掉了被害人的雙眼,但這是在他過去的犯罪手法中沒有過的,我們一致分析認為這個被害人和凶手之間有難以言喻的關係,犯案後因為無法直視對方的眼睛,心中的愧疚讓他選擇了毀滅心靈的窗口,這是一種情感上的變態釋放,也是人性的扭曲,道德的淪喪......”
凶手:“我就是在街上隨便挑個人綁回地下室殺了,結果踩到了血,腳滑了一下差點摔倒,手掌撐在死人臉上,指頭不小心把眼珠戳爆了。”
節目效果非常好,人們總能在這節目中尋找到各式各樣的樂趣,畢竟所謂的專家次次都閱讀理解做錯,也挺難得的。
而且美國的連環殺手太多了,有死刑的也就那幾個州,導致舊的不去,新的狂來。每周采訪一位殺人狂,節目日程表都排到十幾年後了,堪比熱門的脫口秀。
甚至還有因此去作案的鐵杆粉絲,在半年內連殺三十人後綁架人質,跟警察對峙時提出的條件,就是要立刻插隊上那一周的節目。
這確實造成了一些不良的輿論影響,但威爾遜企業的律師團也不是吃素的,粉絲看了節目殺人,跟出品方有什麼關係?
“沒想到你也看那個,我以為你們科學家平時都看些《人與自然》或者《探索》之類的東西。”
蘇明表情有些奇怪,黛西口味還真有點重,因為那個節目中有大量的現場或屍體照片,目的就是培養觀眾們對血和死亡的麻木。不過這無關緊要,超級英雄也往往都是暴力狂,他繼續說道:
“我的猜測也是類似,這個潛入者知道奧丁快要死了,想要在奧丁死前對他進行精神上的折磨。”
黛西得意一笑,她也覺得自己成長很快:“這麼一來,托爾和洛基都排除了嫌疑,他們都知道奧丁那不是真睡,我們的嫌疑人卻不知道。”
“海拉也沒有嫌疑了,她一樣也知道奧丁之眠的事情。”眼前猶如星空般的隧道遠處有一個亮點漸漸擴大,那就是另一個出口:“我們到了,你喝幾口酒,做好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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