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我說,格爾,你的夢想真的是殺光所有的神嗎?”
格爾說不出話來,恐怕是鬥篷用力過猛了,損傷到了語言中樞,大腦始終是個神秘的地方,鬼知道擰脖子會不會扯到了哪根神經。
隔斷對方共生體傳輸信息的時間很有限,扭斷腦袋這種傷勢對於共生體宿主來說很快就能修複,所以蘇明不等他回答,就立刻說道:“不,你的夢想並不是那個!你想要的隻是和妻子兒子一起平靜生活罷了,不再被神欺騙,不再盲目地崇拜。”
“......”
“我可以給你這個機會,隻要你反抗你的共生體。”
然而這時黑劍對宿主的修複已經完成,回答蘇明的不是格爾的語言,而是穿胸一劍。
蘇明甚至沒有防禦,任由黑劍擊穿了振金盔甲,撞在x金屬的骨骼上無功而返,絞殺從傷口處湧出再度和黑劍分裂出的細絲展開了爭奪戰。
黑劍想要通過在敵人體內吞噬血肉消滅敵人,那絞殺就自己頂上,把對方的組織趕出宿主的身體。
蘇明空著的手抓住了格爾的手,持劍的手則配合鬥篷再度打斷了格爾的頸椎。
“醒一醒!你的妻子和兒子都在我手裡,如果你想要他們活著,那你必須反抗你的武器!是人在使用武器,不該是武器使用人!它是一個神,它在利用你!”
黑劍再度修複了宿主,這時主動切斷了絞殺的糾纏,帶著宿主後跳了一大步,黑色大繭瞬間爆開分為兩半。
兩人拉開了距離,都在不斷喘息著,微觀層麵上的戰鬥同時對宿主負擔很大,大量的體力都被共生體消耗在自愈上。
不過觸手前段絞殺的臉上吐出舌頭舔了舔嘴,它占到了便宜,吃到了黑劍不少的組織。
而不出所料,格爾清醒了過來,他一邊持劍警戒地和喪鐘兜圈子,一邊在腦中詢問自己的共生體究竟是怎麼回事。
黑劍讓他不要相信敵人,更不要因為兩個凡人和自己反目,對方一定是在騙人。
但格爾知道,妻子和兒子確實是被對方藏起來了,對方實力也不差,想要奪回妻兒,恐怕隻有按對方說的做。
選妻兒,還是選一把武器?這是個問題......
敵人的話語仿佛還回蕩在耳邊,回想起了過去的種種,格爾開始懷疑起了黑劍,它隻是一把神器那麼簡單嗎?
如果它隻是單純的武器,為什麼自己每次戰鬥都記不清過程?每次回過神來身邊都隻剩殘肢斷臂?
為什麼它......那麼強?
一種過去被忽視的可能,如今以一種恐怖的念頭襲來,再也無法阻止。
現在說不清的變成黑劍了,它當初捏出兩個子代來騙格爾,現在反而無法解釋。
就算它說那兩個是它分裂出的子代,死了就死了,打敗敵人後格爾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但就算它這麼說,格爾也不會相信這一點。
他不敢拿妻兒去賭,這就是人性。
黑劍越是分辯,格爾越是覺得它是神,就更加不相信共生體的話了。
世間第一隻共生體麵臨了和其宿主差不多的難題——‘如何證明自己不是神’。
黑劍向來是共生體狠話不多的代表,它不擅長的東西就是和宿主交流,作為武器的誕生,納爾當初就沒想過讓它能提供什麼意見,換了宿主也不會改變它的笨嘴笨舌,因為格爾也是不善言談的人。
所以它一時間難以回答宿主的詢問,像是默認了一樣。
“要.....要我怎麼做?”見到此情此景,格爾還接受到了對方共生體擠進他腦海中的一些情報,他越發肯定黑劍有問題。
格爾鬆開了握劍的手,黑劍融入了他的盔甲,他站在原地顫抖著,咬緊了牙關,他的雙眼時而通紅時而正常,他在儘力反抗著黑劍的控製。
至少是不能再失去控製了,事關自己的妻兒,他至少要和對方談談。
宿主永遠都有反抗的可能性,至少可以做到玉石俱焚,假如在戰鬥中失去宿主,黑劍不過是一灘爛泥罷了。
然而黑劍知道事情不妙了,它怎麼可能讓自己的宿主和另一個共生體宿主交談?等著被吃嗎?
所以它此時開始加緊吞噬起格爾的大腦,隻要腦損傷到達一定程度,宿主就會變成植物人,到時候身體就歸共生體完全控製了。
然而蘇明等待的就是格爾抽搐的這個機會,他立刻撲了過來,一把將格爾摟在懷裡,絞殺瞬間從格爾的七竅中向他的大腦流去。
黑色的鬥篷把兩人包起,光線再次暗淡下來,在格爾失去意識前,他隻聽到怪人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
“我是至尊法師喪鐘,我來提供一個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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