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自身處境毫無所覺的羅根,一臉屌炸天的表情去和那女子攀談,他知道這樣能讓自己顯得威嚴又爺們。
他的身高在歐美算是矮子,但是在這個跟年代的日本嘛,一米六足夠了!
往日裡隻能仰著頭看人,現在則是能低頭看一些人了,自信就是由此而來。
日本女人比歐美女子更婉轉一些,有陌生人搭話她們總會側過頭去不產生目光交流,露出和服領口上一截雪白的脖頸。
這個女人的脖子很美,就像是有著光澤的白玉,羅根看著眼前的女子,竟有一瞬間的失神。
在他的注視下,那脖頸很快地快速變紅,女人對於攔住自己去路的男人,覺得又羞又氣,但開口後的聲音像是蚊子一樣微弱。
“閣下?你擋住我了.......”
“哦,那個,我想問你的名字。”
羅根回過神來,直來直往地說道,一如既往地歐美範。
而場景卻充滿了日式的精致和唯美。
大雪初晴的黃昏,不遠處還有鹿群在看著他們,這一對男女則在神社的屋簷下初遇了,緋紅的廊柱就像是他們的臉色。
雪地反射的陽光份外柔和,夕陽此時給兩人鍍上了一層金邊,羅根看著她和服上的小花,那些花朵都顯得嬌豔欲滴。
此時的日本女人是含蓄並且羞澀的,但她們同樣崇拜強者。
金剛狼雖然是黑毛狼,可他的五官一看就知道是歐美人,至於是哪個國家,那重要嗎?
反正盟軍都是戰勝國,外國男人們戰勝了日本所有的男人,就是這麼簡單。
“妾身姓山本,就住在山下。”
她小聲說了這一句話,然後捂著臉側身離開了,隻留下原地的羅根看著她的背影,悵然若失。
他突然想起了小林一茶的著名俳句:這世界竟如露水般短暫。
兩人的相見,隻是短短一瞬間,他的心就被抓走了,偏偏沉默讓一切都過得太快,沒有來得及多說幾句話。
不過對方有姓氏,那麼說明就不是農民家庭,祖輩上至少有過武士。
日本土地是私有的,那麼她家肯定是有個院子的,很容易就能根據姓氏找到。
羅根頓時心情好了起來。
身邊的小鹿們走過來,搖頭晃腦地扯著他手裡的乾草,它們等了好久了,這人都不給它們吃,真壞。
金剛狼這才回過神來,他笑著鬆開了手,把乾草放在地上,摸摸小鹿的腦袋,轉身快步離去。
他要回去洗個澡,換身體麵一些的和服,再帶點禮物到山本家做客去,今晚就去!
其實如果蘇明在這裡,也許會告訴他一些額外情報。
一般的武士家庭,女孩也不會有姓氏,隻有基層革新派的人家,才會在這個年代,標新立異地給自己的女兒冠以家族姓氏。
日本所謂的軍方基層革新派,在戰前也被外界稱為侵略派,也就是發動戰爭的那一派。
人家家裡的父兄鬨不好就死在金剛狼手上,二戰期間羅根殺的‘山本’估計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再說,萬一山本是夫姓呢?晚上去了人家老公開門不尷尬嗎?
雖然現在很多駐日美軍喜歡玩‘夫目前’的那一套,但羅根怎麼說也是未來的超級英雄,他還是有些底線的,儘管這底線也不怎麼高就是了。
不過此時,金剛狼簡單的大腦沒有想到那麼多,他的腦子裡都是女人的身影,他想要快些見到她,種種問題都不去考慮了。
他回到山上,砸開湖麵上的冰,脫了衣服就跳下去用力搓洗自己。
他是加拿大人,和毛熊一樣對寒冷有著抗性,身體也足夠強壯,冬泳什麼的對他來說隻是小意思。
來回搓洗幾遍,覺得大概似乎是沒有什麼異味了,他才光溜溜地跑回家,換上原本準備新年才穿的新和服。
沒有什麼合適的東西能送人,隻能把上次打獵後還沒吃的野豬腿作為禮物。
日本戰敗到現在已經過去近十年了,但戰敗帶來的苦果還遠遠沒有消化完,日本政府已經決心要拿出一代人來彌補人口和經濟的缺口,而這代人自然過得好不到那去。
本來就是彈丸小國,發動戰爭就是賭國運,輸了之後自然什麼都賠光。
社會上層都受到影響,彆說普通的老百姓了,平時的生活都難以為繼,隻有野菜稀粥可以吃。
現在這野豬腿也不是完全上不了台麵。
不過畢竟是送禮,還是要剃下毛,敲打一下已經凍結的血液,弄得好看一點。
等他處理完豬腿,天色已經暗下來了。金色的夕陽已經不見了蹤影,淡淡的月色灑在白雪皚皚的山間。
樹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它們都指向鎮子的方向。
羅根最後檢查了一遍自己的打扮,滿意地下了山,他的屋子也不用鎖門,反正在這裡也沒有人會偷他的東西,就是這麼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