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胖警察站了起來,朝著審訊室一側的大鏡子搓了兩下響指,隻不過可能是手掌上的肉太多,這響指根本就不響。
但在門外,肯定有熟悉他的人,隨著這個動作之後,審訊室一角的閉路監控探頭,上麵的紅色小燈熄滅了。
胖子走了過來,扯住蘇明的頭發,一拳打在他臉上,緊接著又是一拳,砸在他的胸口。
“咳咳咳......”
這兩拳太重了,他眼冒金星不說,而且還喘不上氣來,眼前瞬間黑了下去。
胖警察也許是勁頭來了,緊接著把他當作沙袋一樣來了一套組合拳,一邊打還一邊咒罵。
“我就喜歡痛揍你們這種變態,尤其是你這種,砰!請不起律師的變態!婊子養的!”
蘇明的嘴裡全是血腥味,他幾乎什麼也聽不見了,隻能被動挨打。
“哎.....差不多行了,彆打死了。”另一個警察開始作好人了,這是審訊戰術。
拳王警察活動了一下脖子,胖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喘著粗氣整理自己的袖子:“沒事,律師,檢察院,法院都是正義的人,這種變態就算打死也是為民除害了。”
另一個警察趕緊過去攔住了他,一邊假模假樣地推推搡搡,一邊扭頭對蘇明說:“你快說吧,說了就不用挨揍了。”
“我......我沒有殺人.......”蘇明低著頭,吐出一口血。
側耳傾聽的兩個警察立刻又吵鬨了起來,一個像是要衝過來,另一個則拚命攔著,扭成了一團。
“夠了,出去吧。”就在鬨劇無法收場的時候,審訊室的門打開了。
一個穿著西裝的苗條身影走了進來,她的頭發盤在頭頂,鼻子上架著一副黑框眼睛,麵無表情,一看就是特彆嚴肅的那種女人。
而她的年齡應該並不大,因為她的臉上甚至沒有一道皺紋。
“探長。”
兩個胖警察失望地低下了頭,線索他們是有,可惜就缺少關鍵性的證據,偏偏嫌疑人不肯供述,這讓他們丟儘了臉。
抓捕審訊之前他們看了資料,蘇明過去的經曆非常簡單,他們本以為可以輕易突破對方防線的,沒想到動用了手段卻騎虎難下。
總不能用酷刑,稍微打幾下還可以,再多內務部就該上門了。
“這裡沒你們事了,我來接手。”女警官推了一下眼鏡。
她是探長,那兩個胖子隻是探員而已。
胖子們走了出去,帶上了門,女警掏出一塊手絹來,蹲下來給蘇明擦臉,確認看不出之後,她才回到桌子後麵,拖來一張椅子坐下。
而這時房間內的記錄攝像頭才再次運行起來。
“威爾遜先生回憶得怎麼樣了?”她的聲音十分冰冷,她認定了他就是變態殺人狂。
“我沒有殺人。”蘇明緩過來了不少,他朝一旁吐了口唾沫。
“可是屍體就在那裡,不光是對你有恩的菲舍主編,還有他臥病在床的妻子,他的兒子兒媳,還有三個孫子孫女,全是你殺的。”
女警官拿起那摞照片,一張張地擺在蘇明麵前。
不得不說,這些人都死得太慘了,不去看那些血跡和肉塊,光是看他們的表情,就知道他們經曆了可怕的折磨和無儘的恐懼。
“不是我乾的。”
女警察的臉抽搐了一下,漂亮的麵孔有些扭曲,她從鼻孔中噴出一些氣來,接著像是按住了內心的火氣,一屁股坐在了桌麵上,居高臨下地俯下上半身。
“重新認識一下,我叫卡拉·丹弗斯,是大都會中央警局的凶殺組探長,不要覺得我是女人就容易蒙騙,我工作至今已經有上百個罪犯被我繩之以法,你不是我的對手。”
“可是我真的沒有殺人。”蘇明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他隻能不斷重複強調自己不是凶手,他和主編無冤無仇,為什麼要殺他全家?
“好吧。”卡拉縮了回去,她開始從文件夾裡掏彆的報告:“根據證人所說,昨天白天,你和主編爆發了衝突,並且你揚言要殺他全家,是真的嗎?”
“這.......是的,可是那不是衝突,隻是玩笑。”
蘇明昨天確實說過這樣的話,當時主編告訴他:“如果再找不到有價值的新聞,就趕緊從編輯部滾蛋,趁著年輕賣屁股去。”
而他也習慣了主編的滿嘴臟話,於是笑罵回去:“那你不就是我的老主顧?”。
主編笑著攆人出他辦公室:“再胡說,被我老婆聽到的話,我就隻能殺你全家滅口了!”
蘇明一邊離開一邊笑著說:“彆,那我得先下手為強,先殺你全家,因為我女朋友更漂亮,死了太可惜。”
主編關上了辦公室的門:“快滾去找新聞!”
這段對話,當時不少同事都聽到了,但大家都習慣了,編輯部裡有不是隻有蘇明這樣和主編胡扯,相反,因為大家的工作壓力都很大,噴些臟話都是日常調劑。
還有人說要把主編老母親的骷髏從地下挖出來打粉當咖啡伴侶呢,可這哪能當真?
如果他真的是凶手,哪有當麵預告要殺人的凶手,這不是等著被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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