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捂住傷口後跑著離開:“再見。”
蘇明則沒有什麼表示,他收起了象牙柄的魯格手槍,轉身走向了被槍聲驚動的霍華德。
“哦,我的愛人,敵人已經到了廠房的門口,你快和我走吧。”霍華德一臉深情地看著眼前的女人,以詠歎調一樣的語氣說道。
那個女人露出了動容的表情:“不,我是一個演員,片場就是我最好的歸宿,你快走吧,帶著我的希望一直活下去。”
“我不會離開你的,露絲,我們的愛情是那麼真摯,死亡也無法把我們分開!”霍華德踮腳往前兩步,把女人摟在懷裡,低頭微笑著。
“哦,霍華德,我愛你,麼麼麼......”女人深受感動,立刻和霍華德親作一團。
看到這麼狗血的劇目,聖像麵具下的蘇明變成了死魚眼,從黑暗中走出的他咳嗽了兩聲:“咳咳!”
意思就是有人來了。
“麼麼麼麼麼......”
結果那對狗男女絲毫不在意他的存在,而是全身心地投入到自己編織的虛構情節中去了,親得滋滋作響。
按照一般邏輯來說,在王子和公主kiss的時候,哪怕大魔王也在場,這段時間裡也隻會旁觀對不對?
壞蛋不光要給出親熱的時間,還要任由男女主角交流感情,說一大堆廢話之後,男主角得到鼓舞,一下就反敗為勝。
基本上所有的故事和劇本都是這麼寫的。
然而蘇明從胸前摘下一枚震撼手雷,用拇指彈掉拉環,朝兩人丟了過去。
“砰!”
“啊!!!”
被強大真空吸在一起的兩人分開了,都捂著耳朵在地上打滾。
“嗬嗬,看來你們的愛情也沒有那麼真摯,彆說死亡了,震撼彈擦著點邊都能把你們分開。”蘇明揪著霍華德的領子把他從地上扯了起來,促狹地用手指捅了捅他的腦袋。
可惜他說什麼,耳朵裡隻有嗡嗡響的霍華德是聽不見的,他隻能勉強睜開眼睛,臟手把臉抹得全是痕跡。
他淚水模糊的雙眼中看到的也不是什麼如花美眷,而是黃黑相間的聖像裝甲。
“該死的喪鐘,就差一點點我就上壘了!”見到是喪鐘,霍華德放下心來,隨即就開始大聲喊了起來。
耳朵聽不見的人,說話也會變得特彆大聲,就像是要去找物業評理一樣。
蘇明像是拎貓一樣伸長了胳膊,把他拿遠了一些,等他的副作用過去後才說:“你這家夥是要女人不要命啊?如果來的不是我,而是真的德國鬼子,你豈不是要變成肥料?”
霍華德的目光變得悠遠了,他看向片場倉庫的屋頂,剛才這兩人就都躲在這又臟又亂的地方:“你不懂,這就是愛情,在東方有一句古話,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還跟我說中文?少來了,她喜歡你的手表,你喜歡她的眼睛,這可不算什麼愛情,快把帳給人家結清,我帶你去見總統。”
霍華德拍掉了自己領子後麵的手,整了一下西裝領子:“真掃興,你特彆擅長破壞彆人的美好夢想是吧?她和其他女人不一樣,不是看上我的錢。”
“那個,試鏡還繼續嗎?霍華德?這部電影聽說投資很大對嗎?我能紅的吧?”這時女人出聲問霍華德,她還一臉好奇地看著喪鐘。
穿著黑黃盔甲的人,這個年代還穿盔甲,這裡又是好萊塢,一定是演戲對吧?
二戰也結束了,哪裡來的德國人嘛,斯塔克先生真會玩。
彆說,這劇本還蠻粗暴的,女演員覺得很興奮。
霍華德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從懷裡掏出了支票簿,寫下一串數字後撕下一張丟給女人,無語地擺擺手。
漂亮是漂亮,但是蠢得無可救藥,真槍假槍沒有上過戰場聽不出來也就罷了,剛才吃了一顆震撼彈,爬起來就問角色的事情。
太讓人傷心了。
蘇明朝霍華德一攤手,意思是這答案顯而易見:“看來又是個足夠現實的夢,但如果你還是走到哪裡都帶著支票簿,開著你漂亮的黑色豪華車,那你這輩子都沒有美夢成真的那天了。”
說完,也不等霍華德回話,一把拉起他直接飛出電影廠房,直衝天際。
飛行帶來的強風從霍華德的嘴巴灌了進去,他整張臉不知道為什麼顯得特彆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