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的命令被嚴格執行，巴裡點頭後就坐電梯走了，而剩下的幾人除了哈莉之外都去向了客廳，在高大書架圍繞中的沙發上坐定，開始進行情報交換。
哈立德知道的事情很多，甚至於納布和其他秩序之主的交談都偷聽到了一些，也正是因為偷聽被發現，才被用鑄魂術關進了陶罐裡。
當時頭盔的宿主肯特拚死抵抗，和納布搶奪身體的控製權從而影響了納布的決定，才將死刑改成了監禁。
否則那時哈立德就死了。
“是柯克救了我出來，你能相信麼？一個生物學家在短短幾個月內自學成了大法師。”
哈立德依舊十分興奮，他繪聲繪色地在燭火以及暗影交界處給喪鐘講著自己脫困的故事。
“不要這麼誇獎我，我不配。”
人蝠實際上已經臉紅了，他有些慚愧地把臉埋在雙手中，為了把哈立德從花瓶中救出來，他私自動用了黑暗正義聯盟的許多道具，而其中大部分都報廢了。
他其實就是用另一股更強的能量，將哈立德從束縛他軀體及靈魂的花瓶中‘炸’出來而已，靈感來源於爆米花。
蘇明抬頭看了一眼由N金屬鎖鏈固定在空中的巨龍骨架，更高的地方則是一片黑暗，那些罐子裡的熒光飛蟲實際上提供不了太多照明，這裡還活在點蠟燭和火把的時代。
怎麼說呢，戴安娜有時候確實挺複古的，能點火盆的時候就不用電暖氣，能用火把照明的時候就不用手電筒，作為黑暗正義聯盟的領導，這裡完美再現了她的生活觀念。
“給我說說納布和秩序之主的事情，最好快一些，戴安娜她們正在邁亞需要幫助。”
在邁亞沒錯，不過是在對付瑟茜，和納布他們沒關係。
但沒必要讓人蝠和哈立德知道這點不是麼？他們需要一點緊迫感。
哈立德咳嗽了一下，停止了對人蝠的讚美：
“好的，那大概是歐米伽巨神被擊敗，奇觀之樹降臨之後沒多久的事情。有一天晚上我尿急醒來，卻無意中發現老師在命運之塔裡新建了一個未知的房間，並且在裡麵和未知的存在交流，於是我就在門口偷聽......”
.................
房間內是一片金色的宇宙，一團不定型的，仿佛液體黃金般的太陽在蠕動著，懸浮在半空中，而命運博士肯特在漂浮在巨大的光團前，和那個液態的金色太陽對話。
“兄弟們，姐妹們，魔法已經失控了，我們是時候行動了。”
那團金色的東西扭動了一下，隨即又像是燃燒的金色火焰一般熊熊燃燒，從中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說著古埃及的語言。
“你跟我們講得很清楚了，納布，那個人類，肯特·奈爾森......”
“已經被我製服，我現在全麵掌控著這具身體，而且他不會有關於這次會麵的任何記憶，我們可以略過老把戲了。”納布一揚金色的披風，雙手抱在胸前。
“把戲？”金色火光中一個女聲說道。
“他剛剛大概是說......”一個顯得蒼老的聲音說。
“你侮辱吾等，納布兄弟！我們是秩序之主！已然統治了這個魔法界數萬年！我們......”先前的那個聲音情緒聽起來有點激動。
納布不為所動，他隻是搖搖頭，打斷了對方的話。
“那是我們一直告訴凡人的說法，我們是另一個世界的神明？正義的天使？是不是歲月的流逝讓你們的腦子糊塗了？讓你相信了我們當初一起編出來的睡前故事？”
納布飛近了巨大的光團，他在光焰麵前就像是篝火旁的飛蟲，但是他的氣勢明顯壓過了其他幾人，接著說道：
“我們深知故事的力量，我們知道神的外衣可以幫我們站穩腳跟，因為信念是強大的能源，靈魂是無儘的祭品，它們能讓我們強大......但我們始終是人類，隻是在凡人麵前自稱是神。”
“納布兄弟......”對方的聲音出現了動搖。
“我們製定了規矩，關於如何分配並使用我們偷來的巫術，這份規矩我們給它命名為秩序，就是為了防止再有後人用相同手段偷走我們的力量。兄弟姐妹們，秩序這個概念是我們創造的，它應該服從於我們，而不是我們去順從自己訂下的秩序。”
納布抬起一隻手攥成了拳頭，顯示著自己的語言力量。
金光中不知道還有幾人，但他們都沉默了一會，才有一個女聲問道：“你說的太直接了，大家不是說好不再提這件事了麼？兄弟，你看到了什麼？是什麼讓你如此驚慌？”
“可怖之物，多元宇宙正在逝去，隔離我們與造物之源的那堵牆已經破裂，龐大的黑暗自異世界而來，他們渴求著地球上的一切，他們渴求從那不會崩塌的一切上獲取信仰，而這信仰本該是我們的。”
納布語氣陰森，他描述著自己從占卜中看到的事情，他看到來了倒吊之人的降臨，看到來了異世界的喪鐘，看到了另一個恐怖的可能。
他不想屈居人下。
“那麼兄弟，你是在建議我們都重返地球，幫你去修複起源牆麼？”光團中的女聲又說話了。
“不，我有更好的計劃，長久以來，已經有越來越多的人接觸秩序以外的魔法了，什麼地獄魔法，天堂魔法，血脈魔法，這些都不受我們控製。而如今有一個機會，我需要你們幫我一起打開門扉，迎回顛倒人，我會和他談一個條件，讓它將多元中的所有魔法都吃掉，隻剩下我們......”
“那時候，我們就是多元中具有超凡魔法力量的唯一組織了，成為名副其實的神......”火球中的人也很懂行，當其他施法者都失去能力，隻剩他們五人能夠在抬手間改天換日，那他們就是毫無疑問的神。
“差不多，而當顛倒人吞噬其他魔法使用者時，我會趁機在多元宇宙中心的永恒之岩上修建秩序之塔，將我們五人保護在其中。一開始它會吃得很飽，很高興，但隨著時間流逝，食物總會斷絕，顛倒人也會很快地餓死。”
納布說著自己的計劃，完全沒注意門外他的學徒在偷聽：
“它死後我們再重新現世，用它的屍體修補起源牆，瓜分它散逸的能量。也因此，我們會成為萬眾敬仰的多元真神，因為我們救了多元宇宙，能收獲到無窮無儘的信仰。世界將會安全地保存下來，並且未來將會比任何時候都更有秩序......”
這個計劃太黑暗了，門外的哈立德聽著寄生於自己老師身上的納布和同夥們商量著如何騙過所有人，心中慌得不行。
他雖然是施法者，但社會閱曆方麵也隻是個普通的大學生，什麼時候見過涉及到多元宇宙以及概念、信仰方麵的大陰謀？
所以他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也就是這‘噗通’一聲暴露了他，納布那頭盔下冒著金光的雙眼第一時間就看向了門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