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有人會因為踩死一隻螞蟻而道歉,燒香拜佛。
但不會有人,在隨意的踐踏之下,殺死無數的微生物,而痛哭流涕,這件事是不成立。
divcass=”ntentadv”善良的本源,善良的根本則是在於承認對方與自己是平等生命體。
若是本質上都不認為自己和對方是平等,這就不會有文明的仁善一說。
人類將貓狗視為平等的生命體,對貓狗的閹割,都能在網上引起各方的議論。
花卉次之,常規的修剪,被視為養花的根本。
至於微生物?不好意思,那是什麼?不熟,真的不熟。
“放在星空死神利維坦的身上,它所理解的,平等的生命體,平等的文明應該是要遠遠的超過我們人類所在的這一個程度,它對於那些文明,才會有基礎的仁愛之心。”
“正是因為我們現在沒有辦法弄清楚這個花朵到底是什麼。”
“這個花朵對於我們而言太具有神秘性,所以這個花朵所在的文明等級應該是超過我們。”
“於是星空死神來到這個地方,就像是一個園丁,給自己的花園除草。”
“這個星球就是他的花園。”
“花朵就是它要除的草,這些花朵的數量太多,正常的一個園丁都不會一顆一顆的慢慢去拔,索性使用除草劑,而在使用除草劑的情況下,我們就被順帶著一並殺死。”
說到這裡,蘇北眼神重新回歸到了陳青楓震驚的臉上,他輕輕的歎了一口氣:“雖然說人類的文明是細菌,這件事情實在是有一點過分,但至少我們應當像是花園中的螞蟻。”
“除草的過程中。”
“又有幾個人會關心這螞蟻的死去?本質上都是一樣道理,我們的確是有點高看自己。所以我之所以說這些話語,這並不是為諷刺我們人類,並不是為了挫敗我們人類的自尊心,隻是換一個角度去進行思考而已,隻是為了反方而成為反方,這很關鍵。”
陳青楓努力的消化吸收蘇北所說的這些話語。
最終。
在以一包煙的催化之下,他相當慎重的對著蘇北說道:“所以站在你的角度上麵來看,這一朵花應該是對這個星球是有危害的……也就是它們對於我們人類而言是沒害的。”
“但是對於這個星球來說確實有毒害的。”
“所以這一顆星球的管理人員,也就是這一個星空死神利維坦才會來到此地進行除草。”
花園之中經常會長出各種各樣的雜草,如果天天都來去處理,這樣未免是麻煩。
等到雜草長到了一定的程度之後,統一進行處理,這樣會更加好一些,也會更加方便。
雜草生長則是需要時間,而時間代表著很多的變數。
也就是雜草固然是在生長的,其他的微生物,其他的花園小生態體係,也是在生長的。
對於這些小的生態體係而言,如果有智慧,那麼一定是會痛哭流涕的對天抗訴,為什麼總是要針對它們?為什麼在每每發展的不錯的情況下,都會接受到毀滅性的打擊?
本質是一樣的道理。
蘇北點頭:“是的,我所站著的這一個角度上來看,我嚴重懷疑花朵正在吸收這一顆星球的算力,這些花朵對於這一顆星球來說還真的就是病毒,一種特殊的美麗病毒。”
“還是花園的那一個例子。”
“這些花朵就是雜草,這些雜草會吸收土壤的養分,這裡的養分就是星球的算力。”
“所以這些雜草對於土壤來說是有害的。”
“而雜草在吸收算力之後,產生各種各樣養分,又能夠去供養另外的一番小天地。這和常規生態循環沒有任何的不同,隻是換到了一個更加宏觀的層麵去看,我們有的時候就看不懂了,我們有的時候就弄不清楚自己的地位,以為自己還是食物鏈頂端。”
陳青楓滿臉苦笑:“所以我們人類也有可能是這個花朵代謝算力之後的隨機產物?我們人類在它們的幫助下,這才能夠產生文明的火花,它們是最為基礎的環境塑造者。”
蘇北略微聳了聳肩膀:
“我並不能夠清楚這背後深層次的邏輯關係,我想要表達的東西,我相信我已經是說的差不多了。所以下一次星空死神利維坦過來,若是我們依舊沒有辦法進行阻止,我們是不是可以嘗試著與它進行溝通?如果是它能夠願意聽我們的辯解,我們或許隻有幫助它除草,對它來說,我們才有活下去的必要,甚至於會幫助我們繁殖了。”
陳青楓聽得驚心動魄:“所以我們這是在自己毀自己的環境?”
蘇北:“是的,利維坦或許要的隻是這個星球的乾淨。”
“我們也好,花朵也好,都可以,通通不在意的,這一個誇張的人造物,我們在沒有弄明白它最終的目的是什麼的情況下,我們也隻能是嘗試著自己毀自己的環境,試圖讓這樣的一顆星球的主人滿意了,很卑微,但卻是我們人類文明真正自尊的體現。”
說到這裡。
蘇北的眼神有些狠厲:“當然還有另外一種方法,也就是全力以赴的去幫助繁衍這種花朵,星空死神不是害怕這些花朵嗎?那我們就全力以赴的去幫助這些花朵,讓這些花朵生生不息,讓星空死神一次又一次的除草,終究精疲力儘,與我們達成完全的和解。”
“甚至於我們可以通過研究這些花朵,通過繁衍這些花朵,徹底榨乾這一顆星球的算力。”
“就像是小小的病毒,從內在破壞整個人體。”
“如果隻是小小的一兩枚病毒,完全沒有辦法突破人類皮膚的防禦屏障,但如果是成千上萬,成百億上千億的病毒同時襲擊,哪怕是沒有辦法最終的長壽永昌,但至少可以和宿主同歸於儘。”
兩條路,蘇北現在直接甩出來的兩條路可以選擇了。
兩條路真的隻有一條路能夠選擇嗎?
未必。
兩條路可以同時都走。
前者是卑微,後者是拚命。
隻走一條路,未免太過於莽撞,兩條路同時走,或許才有一線生機。
星空死神是什麼境界的東西,蘇北都不知道,打不過的,絕對絕對打不過的。
以現在蘇北的實力來看,他連裡世界是什麼樣子都過不去。
而且整個人類文明的體係來看。
現在最強的就是神意,神意境界很厲害嗎?站在武者境界來看,那絕對是頂尖的厲害,絕對是讓無數人誇讚厲害,但正是因為如此,所以神意不厲害,所以人類不厲害。
也就是這個世界,如果隻有武者境界那麼武者境界厲害嗎?
不厲害。
上限太低!
星域中難道都是蠢貨嗎?難道都是那種畏手畏腳,難道都是那種看不清現實的蠢貨嗎?
不可能的,星域絕對不可能都是蠢貨的。
他們雖然做的事情是在維係整個文明的自尊心,但本質上已經是放棄了自尊心。
以一個相當羞愧的方式苟延殘喘。
他們深深的知道人類文明的渺小,深深的知道人類文明能夠做的事情,並不如想象之中那麼多,所以他們才會藏起來,所以才會出現滿天繁星隱藏的那種卑微的舉動。
而陳青楓在聽見蘇北說出來的這些話語的時候,他的頭皮發麻。
以這些花朵來去要挾星空死神利維坦!
這簡直就是小小的螞蟻不自量力的去要挾人類,讓人類對它們以文明。
同樣的例子。
同樣的做法真的發生在人類的身上,一旦立場發生改變,那種難受的感覺是顯而易見。
太痛了。
這種選擇實在是太過於痛苦了,更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發自靈魂的卑微感啊!
陳青楓哭笑不已的說道:“蘇北同誌,我懂你的意思,我完全懂你的意思了。”
“這些紫色的花朵,即便我們弄不明白其本身的原理到底如何,但從大致邏輯以及整體的利益去進行分析。”
“我們要麼去幫助利維坦,我們要麼去幫助花朵,我們現在沒辦法單獨的去挑起大梁。”
蘇北:“當一個文明隻想著以自己獨自挑起整個宇宙的大梁時,這就不是文明而是獨裁者。”
“而獨裁者永遠是沒辦法走到最後的,我們是不是在不知不覺之中走到了一個獨裁者的境地?”
“所以這本質上不是一種幫,這本質上不是一種選擇,而是文明發展的必然。”
“又稱文明命運共同體。”
“單純的一個所謂的文明,不是文明,聯合在一起,多樣化的,才是文明,才是命運,才能夠對抗整個宇宙那至高無上的死亡意誌,才能夠跳脫宇宙死亡意誌,來到宇宙對立麵,尋找真正意義上的永恒,也就是萬千生命,亙古不變對於那永生的想象。”
陳青楓呼吸顯得非常的急促,整個人的眼神都在綻放著無比的光芒,這是一種莫大的神光,是一種對於整個宇宙立場悄無聲息改變時的驚心動魄:“文明命運共同體嗎!”
蘇北:“我隻是簡單的說說,也隻是簡單的陳述一下個人的立場而已,不代表四大機構,也不代表其他的任何人,更是不代表圓桌的意誌,隻是一個圓桌之下默默言語。”
“隻是簡單的一個想法。”
“至於說星空死神利維坦,到底是不是如我所言,是為了這些花朵而來?”
“這一切都不確定,一旦有一個前提條件發生錯誤。”
“那麼這一切都需要推倒重來,我不認為我是一個天才,所以我更是不認為我所說的這一切都是有實際的意義。但是人類的文明想要延續,總得是要有多一些方法才行。”
“畢竟在有一件事情上,我們人類的想法應該是100正確的,也就是任何一個文明的連續想要在漫長的時間洪流下,抵抗住各種的殘忍衝刷,其本身一定是命運多舛的,源於隨機,卻又想要追求最終的永恒,以一種完全的不穩定,去追求最後的穩定?”
“這不就像是黃金麼?”
“源於星係之中的巨大爆炸,巨大的坍塌,各種各樣的毀滅力量,在無數的隨機之下激烈的碰撞,最後才能夠誕生出如此穩定的黃金。人類的文明想要延續,其必須要接受黃金形成之時,那璀璨的星係爆炸,那璀璨的意識與形態,包括各種哲學碰撞。”
“但凡少一點力量,都沒辦法將隨機出現,撲朔燭火般的人類文明,變成徹底的永恒。”
蘇北要說的東西也就隻有這麼,或是簡單的發一發牢騷,或是表述一下對於星域的埋汰,但不管如何,現在對於這種事情的解決方法或者說是看法,也就隻有這麼一些。
陳青楓這一次,則是真的受教了。
他以前從來沒有考慮過,事情居然會這樣,站在這個角度來看,蘇北是悲觀主義者嗎!
不是。
好像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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