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喜連忙上前道:“殿下,這是奴婢從六百多名死囚中精挑細選出來的,這個董飛虎在伏牛山一帶橫行不法,殺人無算,聽說,上至耄耋老人,下至剛出生的嬰孩他照殺不誤,沒想到會如此的不中用。”
李弘瞅了屍體一眼,若有所思的道:“還是太低級了,太低級了。
太傅,如果是你,你能撐過去嗎?”
原本倒在一張躺椅上昏昏欲睡的許敬宗睜開眼睛,瞅著那具被爬滿蛆蟲的屍體道:“老夫越老越是留戀生命,對於生命的每一刻都無比的眷戀,哪怕是壞的,隻要能活著,老夫就會努力求生。
這世事無常,天知道下一刻會出現什麼樣的變數呢,隻要活著,就有無數種可能。”
李弘點點頭道:“孤王現在很確定,張果還活著。”
許敬宗笑道:“殿下如果把這個消息告訴陛下,不但得不到陛下的讚賞,相反,隻會得到陛下的厭棄。”
李弘歎口氣道:“不是說當父親的都喜歡強爺勝祖的孩子嗎?”
許敬宗笑道:“這並不包括皇帝。”
李弘皺眉道:“看來,這個消息隻能賣給我母後了,如此,才能將我們的利益最大化。”
許敬宗依舊笑眯眯的道:“是殿下的利益,不包括老夫,老夫整日昏睡連連,啥都不知道。”
李弘無奈的道:“怪不得我師傅說你是這個世上最難對付的人。”
許敬宗搖頭道:“雲初太小覷天下人了,老夫最多隻能算是之一,不是唯一。”
就在兩人談話的功夫,這座荒僻的大殿門外傳來一陣喧鬨聲,李弘有些惱怒的看過去,隻見太子妃裴婉瑩在李弘安排在外邊把門的宦官的簇擁下,走進了大殿。
許敬宗在醫正的攙扶下慢悠悠的躲進了帷幕,他們兩個是外臣,見不得太子妃。
一看到太子就怒氣衝衝的道:“殿下身為太子,應該有儲君之儀,即便是有喜歡的美人,也該知曉妾身,由妾身辨彆之後再為殿下安排,如何能夠在私下裡幽會呢。
這樣不安穩不說,還容易為他人詬病。”
李弘惱怒的指著木板上那具覆蓋著麻布且爬滿蛆蟲的屍體道:“沒錯,那就是孤王今天幽會的對象。”
裴婉瑩怒衝衝的走到屍體邊上,用力扯開麻布,想要仔細的看一眼這個妖嬈的賤貨,沒想到,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具七竅流血且爬滿蛆蟲的男屍。
她回頭毫無表情的看了李弘一眼,就隨即軟軟的倒在地上,人事不省了。
李弘單手抱起柔若無骨的裴婉瑩,在她嬌豔的臉上拍一巴掌道:“這就是不聽話的下場啊,以後再爬孤王的床的時候,會有師傅曾經說過的心理反應吧?”
裴婉瑩的眼睛閉的死死地,呼吸更是若有若無,瞅著懷裡的美人,李弘再次歎口氣道:“你要總是這樣安靜該多好啊。”
麵容俊秀的年輕道士從躺在門檻上的鐘馗身上,輕捷的越過去,手上抱著的一摞磨砂膏卻紋絲不動。
不是他想對鐘馗無禮,而是鐘馗根本就不願意離開棲霞觀的大門,自從白雲觀遇襲之後,麾下信徒損失大半之後,鐘馗就終日飲酒,不離大門半步,就連出恭都是就地解決,弄得棲霞觀大門臭氣熏天的。
幸好棲霞觀這裡地勢偏僻,又是禮部尚書的家廟,這才沒有引來閒人圍觀。
不過,原本爛醉如泥的鐘馗卻在這一刻陡然睜開眼睛,龐大的身軀如同一隻飛鳥一般從大門處躍起,雙手成爪,凶狠的朝一個身材瘦小的閒漢抓了過去。
閒漢猝不及防,眼睜睜的看著鐘馗用寬大的身軀將他籠罩住,都來不及發出一聲驚叫,就被鐘馗牢牢地按在地上。
與此同時,棲霞觀大門對麵的樹林裡有兩聲繃簧響動,鐘馗的身體頓時翻轉過來,兩隻腳準確的踢在兩隻弩箭上,弩箭飛向半空,於此同時一隻飛爪悄無聲息的飛過來,想趁機從鐘馗手中奪走那個閒漢,卻被鐘馗用手牢牢地抓住飛爪,雙腳才落地,就爆喝一聲:“給老子過來——”
鐘馗用了很大的力道,沒想到敵人卻鬆開了飛爪,飛爪帶著一截繩子被鐘馗輕飄飄的抓走。
隨即,弩箭聲再次響起,倒在地上的瘦弱閒漢趁機將一柄匕首投向鐘馗,自己在地上快速的翻滾著,幾個起落之後就隱入了樹林。
鐘馗避開匕首,手握一個飛爪,衝著樹林大吼一聲,卻並沒有繼續追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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