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笑道:“我們是同袍,換鞋子穿有什麼。”
說完話,見軍司馬已經把多餘的牛馬給了這個都尉,雲初朝都尉揮揮手,就繼續上路。
“將軍要去哪裡啊——”都尉再後麵高聲問道。
雲初道:“克銀城,下卑沙城!”
都尉與部下們站在路邊目送雲初部遠去,果毅校尉道:“都尉,這位定遠將軍是誰,卑職還是第一次聽說我軍伍裡麵有一位姓雲的將軍。”
都尉甩掉爛靴子換上雲初給的換洗靴子,在地上走了兩步道:“剛剛在蓋牟城以三千軍陣斬靺鞨王的雲定遠,據說是不世出的蓋世猛將。”
另一個果毅校尉疑惑地道:“看著也不怎麼威武啊,看起來斯斯文文的。”
都尉歎口氣道:“人家是文官,娘的,這年頭文官都這麼能打,你說讓我們這些正經武官怎麼混啊。
走吧,還好是一個心軟的文官,平白給了我們兄弟一百頭牛馬,這可救了我們兄弟們的血命了。”
雲初自然是聽不到這些人的對話的,即便是聽見了也不在乎,如今,大唐的文武之分實在是有些嚴重了。
太宗朝時期,文官武將是分不清楚的,你以為對方是武將的時候,人家下馬就開始安民理政,你以為對方是文官的時候,人家卻披甲上馬,拿著馬槊去衝鋒陷陣了。
那裡像現在,文官就是文官,武將就是武將,整天在朝堂上屁火連天的讓人睜不開眼睛。
雲初這種文官不像文官,武將不像武將的存在,現在還能左右逢源的沾點便宜,等到李治真正開始改革朝政權力分派之後,日子最難過的就是他這種人。
就像蝙蝠一樣,鳥不要,獸也不要的兩麵討人嫌。
越是荒涼的地方景色就越是美麗,草毯子無邊無沿,鉛灰色的天空邊緣似乎永遠都在遠處等你,等你自以為走到了天空邊緣,天空卻在更遠的地方等著你。
這樣的爛泥路,雲初一口氣走了兩天。
幸好,道路在慢慢的變硬……其實也不能說是道路,隻不過是前人走過的荒地罷了。
“銀城一定要拿下,這裡就是高句麗的一個鎧甲生產地,以前製造鎧甲的地方是蓋牟城,後來被太宗皇帝攻克之後一口氣摟走了高句麗人上萬副鎧甲。
後來,太宗皇帝撤退之後,高句麗人就把製造鎧甲的地方選在了銀城,這裡距離海邊近一些,方便把鎧甲運送回平壤。”
聽了溫柔的話,雲初就瞅瞅鐘馗跟其餘兩個折衝都尉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座城就值得我們下死力氣攻打,不過,我們的時間不多,必須想一個可以快速攻克這座城的辦法。”
張東海道:“還是老辦法,讓楊景他們混進去,守住城門,我們再用騎兵衝殺。”
王德發皺眉道:“這法子我們已經用過一次了。”
雲初道:“不怕法子老,隻要有用就成。”
於是,親兵把楊景跟王氏三兄弟喊過來,把計劃說了之後,楊景跟王家三兄弟同時搖頭道:“將軍,銀城是軍城,尋常人等根本就不準靠近,雖說這裡的守衛兵馬不足三千,但是呢,防衛森嚴,我們想要偷城,很難。”
雲初道:“什麼人可以進城?”
楊景連忙道:“軍隊跟官員。”
聽楊景這麼說,雲初就瞅著溫柔道:“你的高麗話說的怎麼樣?”
溫柔不屑的道:“高句麗文官說唐話的本事,比你還好一些,人家至少不會突然從嘴巴裡蹦出幾個彆人聽不懂的西域怪話。”
“你的意思是說,高句麗文官也說大唐話?”
溫柔道:“你要是見到淵蓋蘇文的話,可能會喜歡上他,我父親當年就見過來長安的淵蓋蘇文,人家一張口就引經據典的,一些偏僻的典故,就連我父親都回答不上來,所以呢,在高句麗,文官都說唐話,還是純粹的長安話,尤其是在麵對粗鄙的武將們的時候,更是一句高句麗土話都不說。”
雲初點點頭道:“既然是這樣,就由我來假扮高句麗官員好了。”
溫柔瞅著雲初道:“你學過高句麗人蹩腳的禮儀嗎?”
雲初搖頭道:“沒有,難道說他們的禮儀不是搬運我們的嗎?”
溫柔笑道:“還真得不一樣,大唐除過大禮儀是不用跪拜的,他們——副將見主將都是跪著說話的。”
雲初瞅瞅溫柔的膝蓋道:“你跪的下去嗎?”
溫柔翻了一個白眼道:“我假扮一個品級大一些的官員就是了。”
雲初拍拍手道:“好了,現在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我們從哪裡去找高句麗文官的衣服?”
楊景笑嘻嘻的道:“小人這裡就有,建安城大傉薩的衣服小人剝下來了,沒有沾一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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